這人也太猴急了。

在楊培敏的堅持下,沈宜光終是認命地去幫著弄洗澡水。

知道她是個愛潔的,他也早就借了好五個大暖水瓶,裝滿了開水,畢竟不是她什麼時候到,像是現在這個時間,飯堂已經沒有開水打了。

楊培敏趁機想打量這房間,不到十平米,放一張鐵架床,床上的被鋪疊成一方整齊的豆腐塊,一個小桌子,三張椅子,沒有其他物什了,真是簡單得可以。

還好自己還有個小沖涼房,但是沒廁所,要到外面走廊心頭的廁所裡解決三急。

沈宜光把熱水倒進了桶裡,抬頭看了眼她還在巡視著房間的呆呆表情,不由道:“咱先將就著,軍屬樓快建好了,到時候咱申請個寬敞一點的。”

“你把換洗衣服找出來吧。”

楊培敏收回神,點點頭,現在的口號是艱苦樸素,資源緊張的情況下,他們相對起大多數來說,已經算好的了。

來到這裡,她也習慣了不穿睡衣睡覺,這裡的夜間倒是有幾分涼意,但是她也並不在意,私自拿了件小背心跟短褲出來,跟著沈宜光進了洗澡間。

沈宜光拿了套新的洗漱用具給她,“兩條毛巾,香皂跟牙刷漱口缸都在這兒,這會兒的水溫熱熱地正好,你洗快一點,彆著涼了。”

聽到後面的那句,楊培敏微微有些窘,這是啥天氣啊,還會擔心她著涼,分明就是欲蓋彌彰嘛。

“好,我知道了。”

把這大個子從沖涼房裡推了出去。

楊培敏仔細地洗了個澡,大半桶的水,於她來說,其實是不夠的,只是情況所限也沒有辦法,只能細緻一點了。

最後也是沒忍住頭癢的感覺,用涼水洗了個頭,其實用涼水洗頭她是能承受,但是用涼水洗澡她就受不了,鐵定會感冒。

許是她加上洗頭的時間有些長,沈宜光在門久喊了她一聲,“好了嗎?媳婦?”這醇厚低沉的聲音在萬籟俱寂的夜裡顯得特別的魅惑。

楊培敏趕緊道:“快了。”

然後等她包著頭髮開啟門的時候,沈宜光就候在門邊,看到背心短褲的妻子,他還沒有來得及喜上眉稍,視線掃過了她頭上,臉色瞬間降下溫來,“你洗頭了?”

楊培敏在他的注視下有些心虛,“坐了兩天火車,頭皮都出油了,那得多髒啊?我受不了那個味。”說到後面,她眨巴的大眼睛,已經是撒嬌的語調了。

沈宜光臉色果然緩了緩,輕嘆了一口氣,拉過她,讓她在床邊坐著,他再翻了條大毛巾出來,“趕緊擦乾了,這大晚上的洗頭,沒幹睡了,以後有你受的。”

這說法跟她前世的外婆一模一樣。

懂得還挺多的啊。

楊培敏也是知道的,她是有打算擦乾再睡的,剛才一路睡著過來,現在倒是不困。

只是沈宜光幫人擦頭髮的技術有待提高,有兩下扯到了她的頭髮,免得來第三次的時候,她趕緊道:“你趕緊去洗澡吧,我自己來就好。”

然後她抬頭的時候才發現,這傢伙之所以走神,是因為他的視線聚集在自己的胸前。

楊培敏推了一下他。

這會兒農村婦女都沒有見過文胸之類的,更別說是穿了,她也是非常不習慣,想著自己用棉布縫一個,但後來想著洗了後還是要晾到出去的,要是讓別人看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覺得驚世駭俗,因為這會兒婦女們都是穿那些肥背心做為內心,所以她也是把這個想法壓了下來。

也幸好真正的夏天還沒有到,真空上陣,想想都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