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 謝允走到鏡子跟前, 他的眼睛腫了, 腫成了核桃, 這就是睡眠不足的下場, 還不如不睡, 他打著哈欠招呼金蛋和小蛋, 金蛋早就能自己穿衣服了, 他穿好衣服以後把小蛋抱下床, 父子三人一起出門。

今天是難得的大日子, 酒店裡的員工和神仙們都精心的打扮過, 於是他們不管走到哪裡, 都有目光一直緊跟著他們。

謝允一出現在眾人面前,所有人都被驚呆了,這個頂著核桃眼, 眼下一片黑的男人真的是他們那個隨時都保持著最佳狀態的老闆嗎?

“哥?”錢多湊過來, “你的眼睛咋回事?被打了?”

謝允揮手:“誰打我啊,我這是睡眠不足。”

錢多嘖了聲:“你這哪像是要結婚的新人啊, 根本就是要去打仗的新士兵。”

“我幫你把腫消了吧。”錢多不放過任何一個和謝允親近的機會, 他的手在謝允的眼皮上一抹,謝允就覺得一陣輕松。

眼睛的負擔瞬間消失,錢多還有些得意的說:“雖然大的法術我不會,但這種小法術我還是可以的。”

謝允誇獎道:“厲害厲害。”

錢多謙虛道:“一般一般。”

“對啦,那位還沒回來嗎?”錢多左右看看,還真沒看到帝俊, 他倒也沒有多想,反而勸謝允,“估計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但是肯定在婚禮舉行之前能回來。”

謝允嘆了口氣,不那麼有信心的說:“希望吧。”

錢多用手肘抵了一下謝允的腰:“肯定會趕回來了,那位多在乎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現在的錢多和剛來酒店的時候那個瑟縮又賊眉鼠眼的錢多明顯變成了兩個人,估計是因為生活變好了,加上有謝允在旁邊薰陶,近墨者黑,錢多現在也非常自信,自信的有點不要臉了。

草坪已經被整理了出來,草的高度都是一樣的,旁邊還圍了木柵欄,估計是魯班的手筆,沒有用一根釘子,非常古色古香,很有韻味,而草坪的中間則是一間獨棟的房子,房子肯定也是魯班建的,但是裡面的裝飾確實織女做的。

微風吹過,帶起屋前的簾子,美麗絕倫,與其說是小房子,不如說是縮小型的宮殿,金碧輝煌,雕樑畫棟,屋簷和柱子上都雕刻著謝允看不懂的花紋。

“真漂亮。”謝允由衷的贊嘆,他想用更華美的語言和詞語來贊美這個小型宮殿,但出口的時候只剩下這三個最質樸的詞。

織女在一旁捂嘴笑:“我熬夜做的呢。”

魯班站在織女的另一邊,朝織女笑一笑:“織女辛苦。”

織女看了魯班一眼,雙眼微眯,竟有一種慵懶的美感。

雖然沒說人,但大家似乎都能感覺到織女和魯班說話時不一樣的態度,和兩人之間那奇怪的氣場。

謝允倒覺得很正常,畢竟織女和牛郎本來就不是正常的夫妻,都分開這麼多年了,織女雖然為了孩子們每年都要去見牛郎一面,但兩人根本沒有感情,織女對牛郎估計只有仇恨吧。

所以第二春來的也很正常。

大概是因為難得遇到這樣的喜事,大家都很開心,妖怪們圍攏在一起聊天。

胡中天說:“哎,我都忘了我跟老婆成親的時候是什麼樣了。”

他老婆是因為修為不夠,自然死亡的,現在估計早就投胎轉世不知道多少回了,所以胡天保說的時候語氣中帶著的是懷念,而不是悲傷。

另一邊的胡天保忽然說:“我要有得熬呢。”

那位巡檢的轉世還沒有答應他,他就守在對方的身邊,不打擾對方的日常生活,只有偶爾出現。

他現在也明白了,當年對方捅自己的一劍自己還真是不冤。

那哪裡是喜歡人家,簡直就是痴漢的舉動。

偷窺人家上廁所什麼的,現在想想也覺得羞恥,偏偏那時候自己還覺得自己這是出於一片真心。

誰的真心是用偷窺別人上廁所來體現的啊?

胡大和江曉則是牽著手在一旁聊天,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維持的也很穩固,胡大也跟江曉坦白了自己是妖怪。

而江曉也只是吃驚了幾天就接受了。

對江曉而言,胡大這個人的重要性大於他的身份。

江曉早就從之前的情傷裡面走出來了,他覺得自己能遇到胡大完全是自己的運氣,胡大是個很單純的人,他沒有什麼彎彎繞繞。對於他們兩的關系,胡大也一直非常努力的去維護。

談了這麼久的戀愛,江曉和胡大沒有超過一次嘴,紅過一次臉。

“老闆都結婚了。”胡大有些惆悵的跟江曉說,“要不然我們挑個時間,也把婚禮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