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像這條狗一樣在乞求他給他們活命的機會。

當然,他不會給他們。

就像他不會讓這條狗活下去一樣。

心理的壁壘被打破之後,一切就開始順其自然的發展,鐘鑫沒錢,所以他不會去寵物店買,而是去找流浪貓狗,等那一片的流浪貓狗都被他禍害完之後,他就開始偷別人的寵物了。

大部分時候都得不了手,畢竟青雲鎮住的老年人居多,老年人養寵物,那基本都是當成子女在養,時刻都要看著。

而且危險性也大,所以十次能得手兩次就算走運了。

至於貓肉和狗肉,鐘鑫是不吃的,但他也不敢去賣,害怕被人發現他偷狗。

青雲鎮太小了,小到出一個壞人,所有人都知道他姓甚名誰,從哪裡來,又有幾個親戚。

謝允對鐘鑫除了惡心和憤怒之外也有點好奇,比如這個虐殺動物的人長什麼樣,是不是一臉兇惡,是不是殺氣騰騰的樣子。

但是等謝允見到了鐘鑫,才不得不承認,這個鐘鑫看起來不兇狠,也不惡毒。

——就是個普通人。

身材消瘦,臉上的鬍子沒怎麼刮,穿的也不怎麼幹淨,他佝僂著背,像是被生活的重擔死死壓著,頭發稀疏油膩,臉上沒肉,顯得有些尖嘴猴腮,總是低垂著眼簾,像是沒睡醒,又像是不敢抬頭看人。

一個容易被人同情的“可憐人”的形象。

怎麼也不像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鐘先生吧。”謝允微笑著走上去迎接。

坐在前臺的陳夢有些奇怪,因為謝允已經很久沒來前臺幫過忙了,最近客人不多,陳夢一個人也忙得過來,大多數時候還比較清閑。

而且她怎麼看,都不覺得謝允和這個男人有任何關系,不像親戚。

鐘鑫臉上掛著虛弱討好的笑,他看向謝允,臉上似乎充滿了尊敬:“老闆真是年輕啊。”

謝允也不謙虛,自誇自擂:“是啊,我比別人運氣好。”

鐘鑫不說話了,垂下眼眸,眼底盡是嫉恨。

老天爺不公平,這些個年輕崽子沒吃過苦,沒受過罪,生來就比別人過得好。

他守著倉庫,肉都不能盡情吃,對面這個年輕人卻已經擁有自己的酒店了。

這怎麼能讓他不嫉恨呢?

“您的房間在這兒。”謝允把房卡交給鐘鑫,“晚飯是五點開始供應,到時候您來餐廳就行了,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打內部電話,酒店的人會來給您處理。”

鐘鑫一個勁的道謝:“謝謝,謝謝。”

看著像個老實人,謝允嘴角掛著笑,心裡卻冷淡的想。

有時候老實人惡毒起來,那才是要跌破人的眼球。

等謝允回了房間,哪吒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笑他:“我還以為你脾氣好得很呢,竟也有生氣的時候。”

謝允坐在桌子上,用手掌支著下巴,極為緩慢的搖了搖頭:“我不是脾氣好,我是沒有生氣的地方。”

哪吒看向謝允,好像是第一天認識謝允:“你想怎麼對付他?”

謝允微笑著說:“和他有仇的不是我。”

他是人,就要遵循人間的法律,不可能動私刑,不然他跟鐘鑫有什麼區別?

都是為了洩憤而已。

但是冤有頭債有主,總有找他要個公平的物件。

白駒出發了,它一蹦一跳的走在最前面,表情十分肅穆,長耳朵立的筆直,三瓣嘴閉得很緊。

小奶狗走在白駒的後面,還有別的小動物,小貓和小野豬走在一邊,它們的身後還有其它的動物。

鐘鑫正悠閑的躺在房間的床上,他也沒有脫鞋,外套也沒脫掉,雪白的床單很快變得髒亂不堪。

但鐘鑫不在意這個,反正又不用他收拾,再說了,哪有大老爺們太注意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