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娛樂記者想要偷拍他,差點弄出車禍,他還負擔了對方的醫療費用,卻以為自己故意不送花也故意不去看他就是一個壞人了。”

“他一直追求做壞事,想成為個壞人,因為這個世界總是傷害好人。”

伊利亞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不過的確如此,你看,他對他們挺好的了,他們還總是亂寫他。”

萊莉的敘述聲很輕,伊利亞聽到覺得很重,沉沉的積澱在心口上。萊莉今天說的話比伊利亞之前聽到的都多。伊利亞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能輕輕拍拍萊莉的手。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他們連忙去看,兩位大佬掀了桌子。

伊利亞:tf?!!啥?!!

停留在兩人之間的旖旎和浪漫全然不見,伊利亞和萊莉趕忙走過去,連東西都顧不上了。

其實就掀桌子這件事,總的來說不怪他們任何一個人。

剛到餐廳的時候,馬克和愛德華多先的下車的,因為餐廳人多,車停的比較偏,下車的時候他們還走了半條街。

愛德華多累的木了的腦子被冷風一吹也覺得清醒了不少,他晃了晃頭,看見旁邊馬克沒說話的低頭不知道看著什麼。

愛德華多順著他的實現看過去,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一高一矮。

愛德華多:有點尷尬。

剛緩過來點精神,愛德華多又閑不住的拿起來手機瀏覽著網頁資訊。他們從事金融的就是有這麼個通病,無論做什麼買賣,總忍不住來回巡視,看到自己決策成功,高興欣喜;看到自己決策失敗,怨天尤人。哪怕交易已經做完了,怎麼討論都沒用。

“你能把手機關了嗎?”馬克不滿的說道。

“我到了餐廳就關了。”愛德華多敷衍著他。

其實他看的是他的fb賬號,公關組給他安了一個哈佛男神的人設,下面有一排來自波士頓大學城的觀光團。

大家都給他們喝彩,還有姑娘穿著gap到他們的宿舍下面去拍照。

“你看,還有人專門跑到你們寢室去拍照的。”愛德華多舉著手機給馬克看。

馬克瞟了一眼,看見了他的手機屏,看見是fb的介面,不滿消減了很多。

“是附近大學的嗎?”

“年輕姑娘,看不出來。”

“我今天下午掃推特的時候,還看見好多外國姑娘說要為了拍照片,專門到波士頓去一次。”

“你看——咱們那個時候抗議的那條路終於轉向了,努力了好幾年。”

馬克藉著他的手機看了一眼,隨口接了一句:“那個時候iphone還在策劃,現在都到iphone10了。”

時光變化無端,他們兩個都沉默了。

愛德華多想起他剛高中畢業時候的那個夏天,他那麼相信,自己會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一個能改變世界的人,一個因為自己的存在會讓其他人覺得更幸福的。

但是十幾年過去了,他好像沒做什麼,就這樣庸俗和無信仰的活著。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有點難受,一時間他對未來有點迷茫。

這個症狀一直持續到上餐的時候。

伊利亞很早就訂好了餐點,為了不耽誤他們各自的時間,主菜上來的時候已經涼透了。

愛德華多早就餓的發昏,剛才的精力全靠剛才萊莉遞給他的巧克力,菜一上齊,他就猛吃了好幾口。

飯是冷的,乳酪的鮮味變得油膩,愛德華多又吃了幾口,燒灼的饑餓感消失了之後沒過幾分鐘就變成扭曲的陣痛。

馬克坐在他對面,默不作聲的吃著旁邊的配菜西藍花。

愛德華多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胃痛帶著卷的變得更加劇烈,他喝了一大口餐前酒想要緩解一下,結果伊利亞早就聽馬克的話把他的把餐前酒換成了檸檬水。檸檬混著胃酸,灼心。

“你怎麼不吃?”馬克問愛德華多。

“飯是冷的。”

馬克從愛德華多面前的餐盤裡舀走一塊米飯,吃掉了,說:“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