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瑛失笑:“確實。”

“不過……”小敏突然低頭,沮喪道:“娘說的沒錯,他是個好人。”

“……是麼?”

“嗯”

小敏抱住雙膝縮成小小的一團,輕輕點了點下巴,“雖然聞五看上去跟個小混混一樣,可我知道,他不是。唔……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那天聞五說我沒有資格做他的妹妹,我聽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難受,他那人不著調慣了,我是頭一回因為他一句話這麼難過。”

蘇瑛嘆氣,道:“你說的不錯,聞五這個人很不著調。既然知道了他的脾性,你就撿他好聽的話聽,其它不好聽的,就當他說夢話,不要惹得自己生氣、難受,那是自討苦吃。”

“……也沒有”

蘇瑛又道:“我跟聞五相處很多年了,他自負且自大,是個骨子裡極其高傲的人,在正經的事情上很難主動低頭。說的難聽些,只要你細心留意,你會發現,聞五很冷血絕情,是個不值得付諸深情的人。”

一席話說得小敏的嘴巴慢慢嘟了起來,似是很不樂意聽:

“蘇哥哥不會騙我,聞五可能是個冷血絕情的人,總是捉弄我,可我覺得……聞五他,其實……很好……”

蘇瑛失笑,還想說些什麼,聽見由遠及近走來的沉悶的腳步聲,抬頭看見聞五。

小敏也看見了,愁眉苦臉的頹狀一掃而空,立即想跳起來,撲進聞五的懷裡。

半個多月沒見,她很想念聞五。

聞五仍舊一副不正經的面相,搓著手重重揉了小敏的頭頂,使勁揉,嘴裡氣道:

“不錯啊,長本事了,學會離家出走了。跟我說說,這半個多月怎麼活過來的?”

提起這個,小敏就很生氣,惱怒質問:“你為什麼不找我?只有蘇哥哥找我。我在小老鼠街的家住了半個月多,街上都是混混兒,嚇得不敢出門。”

捏一捏她的臉,確實消瘦了不少。

“沒法子啊!你太不懂事了,我不會教小孩子,想著你這趟跑出去體會一場人情冷暖,說不定就大徹大悟,變成一個乖孩子了呢!”

開啟包得嚴實的紙袋子,立即冒出了一股熱騰騰的白煙。

那香味兒如此熟悉,凍得發紅的臉蛋兒立馬笑成了一朵花兒。小敏忙樂不可支地接了:

“呀!真的是是米酒團子,謝謝聞老闆。”

“老闆”二字取悅了聞五,聞五欣慰大笑:“看來在外頭吃了不少苦頭,知道尊敬我了。”

雪花紛飛,兩人門前站了一會兒就成了雪人兒。

“很晚了,去睡吧。蘇瑛托熟人給你裁了幾件新衣裳,明兒別忘了試穿。”

小姑娘的臉蛋兒紅彤彤的像個圓蘋果,笑起來露出兩個米粒大小的酒窩兒,看得聞五心癢難耐,又伸手捏了幾下。

目送小敏蹦蹦跳跳上樓,聞五的臉色立馬變了,揹著手繞蘇瑛走了幾圈。

蘇瑛警惕:“你做什麼?”

“沒什麼啊……”聞五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地指責:“我只是心寒,你竟然說我冷血又絕情,我好難過。虧我拿你當兄弟,你卻偷偷說我的壞話。”

“呵,你這聽牆角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了。”

蘇瑛氣惱,也拂袖上了樓。

聞五留在原地嘿嘿笑,其實他心裡很清楚,蘇瑛沒說錯,他真的是冷血又絕情。

小敏的身世似乎成了一個禁忌,誰也沒有再提起過。

直到這一天,宣於唯風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