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默不作聲,暗忖如果巫支祁真要陸壓道人的命,到時候一定不能袖手旁觀,畢竟曾經被那老道救過性命。

然而,轉眼望向袁生,蘇季面露憂慮之色,不禁想起昔日為父母報仇的花如狼。蘇季暗自決心一定不能讓袁生成為第二個花如狼。

巫支祁在冰封的河面上一跺腳,頓時破出一個冰窟窿,裡面赫然有一口闕井!

眾人陸續跳下闕井,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蘇季記得來的時候越往下降越寒冷,可是回去的時候,卻不是越往上越暖,睫毛始終附著著一層冰霜。他知道自己恐怕兇多吉少,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呼吸越來越艱難,甚至不知喘完這一口氣,下一口還能否還能喘上來。

半炷香的功夫,眾人發現眼前越來越亮,旋即被一道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睛,再睜眼的時候一下子豁然開朗。

蘇季慶幸這一程下來自己還勉強活著,接下來的一幕讓他頗感意外,眼前竟是一片蒼茫的雪景。

眾人放眼望去,只見一座白雪的山巒,形狀猶如一隻飽經滄桑的巨龜,安詳地臥在遠方。

雲依道:“這裡怎麼是冬天?”

蘇季瞧見一片冰封的河面,感覺自己身處來之前的淮水之濱,只不過奔騰的河水已被凍結,岸邊的雜草被冰雪覆蓋。他明明記得下井前的人間是紅葉似火的秋季,可現在這裡卻和闕井中一樣是冰天雪地的寒冬。

這種季節突變的情況,蘇季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基本可以斷定闕井中的時間和外面不同。現在這裡既看不到羅,也看不到楊逆等西方教眾,完全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師父,你看那裡有個人!”袁生指向遠處的岸邊。

蘇季定將看去,只見岸邊坐著一個老道,手拿一根漁竿,正在冰窟窿旁邊釣魚,赫然是百目魔君!

百目魔君幾乎同一時間發現蘇季,急忙扔下魚竿,喊道:“我的小祖宗!終於等到你了!”

這時,燭九陰指著百目魔君的鼻子,喊道:“兄長!這廝是陸壓道人的走狗!”

巫支祁雙目圓瞪,二話不說竄了出去,將百目魔君按在地上,掐著他的脖子,逼問道:“陸壓道人在哪?”

百目魔君被掐得連連咳嗽,已然認出眼前的人是水猿大聖,瞥見怒目橫眉的燭九陰,基本已經猜到事情的大概。

“大聖,你想找陸壓道君,我可以帶你們去。可是你若想殺他,怕是來不及了。”

巫支祁呲牙道:“為什麼?”

百目魔君道:“陸壓道君遭羅暗算,又被接引道人的九位弟子圍困,恐怕兇多吉少。”

語一脫口,眾人皆是一驚。

蘇季暗忖不出所料,自從陸壓道人去追接引道人時就感到不對勁。羅作為接引道人的弟子,本身實力不凡,之所以在陸壓道人面前卑躬屈膝,只是為了給他設下圈套。陸壓道人三番五次得罪西方教。接引道人表面不與他分辨,其實暗地裡早已對他恨之入骨,勢必想找機會將他鏟除。

巫支祁怒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廝現在何處?”

百目魔君搖了搖頭,“大聖,這個我真不知道……”

巫支祁使勁掐住他的脖子,掐的他直翻白眼,似乎要被活活掐死。

蘇季剛要制止,忽聽一個男子的聲音搶先說道:“大聖莫殺生,我曉得陸壓道人在哪。”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河對面的冰面上,不知何時,正站著一個人。

此人頭戴鬥笠,手持一根九環錫杖,身披一件黑色大袍,似乎正在掩飾自己的身份。

蘇季聽那聲音熟悉,瞥見他領口露出的金絲紅緞,猜到此人正是金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