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宮位於大羅天之巔,麒麟崖之上,作為闡教法脈祖庭,享有“奉天承運禦道統,總領萬仙鎮八方”之美譽。

宮殿看似由石磚砌成,實則是元始天尊凝聚玉玄清氣,幻化而成的一座宮殿。宮中無論牆壁、磚瓦、石柱,皆是靈氣凝結,晶瑩剔透,永不褪色,且設有咒法秘術,一旦遭到損毀,只要催動陣法,便可恢複如初。即使歷經蘇季與楊逆打鬥時的破壞,化為廢墟的玉虛宮,不出一日便從殘垣斷壁中拔地而起,煥然一新。

大殿之內,左側以柴嵩為首,坐著闡教新十二靈臺的入室弟子;右側七曜洞主的座位上只剩四人:土曜洞主、火曜洞主、日曜洞主、金曜洞主,還有一個座位上懸浮著一把發光的長劍,正是化身無名劍的月曜洞主。

中央主位旁邊,牛竹面對眾人,滿頭大汗地弓著身子,喏喏道:“諸位前輩、師兄,我天資愚鈍,實在不配接任教主……”

柴嵩道:“莫要妄自菲薄。前翻闖陣意在試探心性。你仁德寬厚,善惡分明,未被仇恨沖昏頭腦,且戰勝夜磨子、狗頭童子、殷久悠三人。憑你現在的身手在入室弟子中,也算出類拔萃。於情於理,你都可順應三年之約,繼承教主之位。”

牛竹連連擺手,推辭道:“就算能打贏幾位師兄,我的道行跟諸位前輩比起來也相差懸殊,唯恐有辱師門,有辱師父威名……”

柴嵩道:“武吉師兄執掌闡教二百餘年,主張以德修道,而非武力屈人,勿要再推辭了。”

牛竹慌忙道:“不行!萬萬不行!若非要有人接任教主,三師弟比我合適得多。”

說著,牛竹目光盯向蘇季,拼命朝他使眼色。

蘇季視而不見,一言不發,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火曜洞主按耐不住,喝道:“大丈夫做事,不要婆婆媽媽!”

土曜洞主威脅道:“既然前任闡教主選擇你,那就非你莫屬。你想忤逆師尊嗎?”

“不敢!”牛竹面露難色,眼見推辭不過這麼多人,也不想忤逆師父遺命,只好勉強答應:“那……怕是以後要勞煩諸位多費心了。”

蘇季第一個拍手鼓掌。緊接著,幾聲淅淅瀝瀝的掌聲陸續響起。

眾人神色各異,或嘆氣,或唏噓,既沒有人反對,也沒有一個心悅誠服。對於牛竹繼承教主之位,所有人在進入玉虛宮前都已被柴嵩說服,早已全部經達成一致。

火曜洞主上前一步,對牛竹道:“教主,雲依近年來的修為小有所成,建議提拔為入室弟子,鎮守十二靈臺‘巳蛇’方位。教主意下如何?”

牛竹轉頭望向柴嵩,見他點了點頭,於是道:“聽你的。”

太陰說道:“我建議由季師侄鎮守十二靈臺陣的‘辰龍’方位,教主意下如何?”

蘇季皺起眉頭,明顯對這個位置全無興趣。

牛竹轉頭望向柴嵩,見他點了點頭,於是道:“聽你的。”

話音剛落,玉虛宮外傳來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

“闡教主居然是一個傻小子!”

“可笑!真是可笑!”

眾人不禁抬頭聆聽,感覺那聲音彷彿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火曜洞主厲聲喝道:“何人膽敢造次!”

宮殿門口,一個衣衫襤褸的邋遢老道,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正是陸壓道君。

眾人互相交換眼色,許多人已經認出他的身份。對於這位道行高深的散聖仙,人們皆是久仰大名,但聽聞他素來行蹤飄忽,沒人知道他為何今日到此。

柴嵩道:“道君今日到此,有何指教?”

陸壓道君淡淡道:“我沒工夫指教你,我來找陸壓教主。”

柴嵩環顧大殿,尋不到一張陌生的面孔,不禁疑惑道:“道君,敢問貴教主是哪位高人?”

陸壓道君伸手指向蘇季,隆重介紹道:“就是這位公子!”

眾人陡然一怔,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把不善的目光投向蘇季。

蘇季連忙解釋道:“各位不要誤會,陸壓教隸屬闡教分支教派。”

語一脫口,陸壓道君高舉雙手,大喊道:“非也!非也!”

蘇季小聲對陸壓道君說:“陸壓教隸屬闡教分支,這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陸壓道君嘿嘿一笑道:“答應過你沒錯。分支門派的意思是,陸壓教是與闡教‘分’開,獨立的一‘支’門派,所以叫闡教的‘分支’門派,也就是完全沒關系的兩個門派。”

蘇季一時語塞,想不到竟被他繞了進去。

陸壓道君來到牛竹面前,問道:“姓牛的,你現在是闡教教主,對嗎?”

牛竹轉頭望向柴嵩,見他點了點頭,於是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