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如魅走進屋屋內,面露疑惑之色,暗忖一個大活人就憑空消失在房間裡,竟然一點徵兆都沒感覺到。

玉羊真人並未感到任何吃驚,意味深長地笑道:“柴首座,果然料事如神。”

“你做了什麼?”蘇季皺眉問道。

玉羊真人捋了捋山羊鬍,道:“我沒做什麼,已經不需要我做任何事。一切都跟柴首座預料的分毫不差。他說你們原本同心合意的三個人,到了這一陣就會變得離心離德。此刻印證,果然一點不錯。”

“柴嵩到底在搞什麼名堂?”蘇季微微闔目,問玉羊真人:“師姐和二師兄,他們現在哪裡?”

“他們兩個現在,應該已經入了別的陣臺。當你們三個人的心分開,不再同心同德的時候,你們所要面對的陣臺也會變得不盡相同。這正是闡教十二靈臺陣的妙處,你慢慢去體會吧……”

說罷,玉羊真人化作一塊銅盤,落入蘇季手中。

黎如魅望著銅盤,暗忖這陣法居然能離間人心,果然是個有趣的陣法。

玉羊真人消失不到片刻,屋外突兀傳來一個憔悴而低沉的聲音:

“淩兒……”

語聲中,姜贏身著一襲黑色帝王長袍,被小鯉子攙扶著,緩緩走了過來。

蘇季定睛看去,發現姜贏並不像黎如魅說的那樣危在旦夕。他雖然蒼白的臉頰透出一種病態,面相看起來比同齡人衰老許多,但眼中的光芒,卻依舊炯炯有神。

一隻慘白如紙的枯手,從姜贏的黑色袖中伸了出來,指著姜淩消失的那間屋子,問道:“她走了嗎?”

黎如魅點了點頭。

姜贏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小鯉子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道:“主子,還是隨奴才回去休息吧。”

姜贏擺了擺手,對蘇季道:“旋靈閣主,你可知是誰讓我變成現在這樣?”

蘇季淡淡道:“不管是誰,反正不是你女兒。”

姜贏不置可否,眼光低垂了下來。

小鯉子指著蘇季的鼻子,憤憤不平道:“害主子變成現在這樣的人,正是你那個徒弟!”

“狼兒?”蘇季眼中驟然顯出怒意,直視姜贏,質問道:“三年前,獨目醫仙用白狼王內丹治療花如狼的時候,你為何要中途打斷,害他至今下落不明?”

姜贏皺起眉頭,問道:“這些胡言亂語,都是誰告訴你的?”

蘇季道:“三年前,蓮生來申候府送白狼王內丹,回去的時候腹部被化血手擊穿。難道不是你所為?”

“不錯,是我。”姜贏沒有否認。

“明明是你徒弟先動手的!”小鯉子搶著說道:“你怎麼不問問,你徒弟那天在這裡殺過多少人?”

蘇季微微一愣,顯然出乎預料。

小鯉子眼中流露出恐懼的神情,道:“你那個徒弟,還未治好病就開始像瘋了一樣胡亂殺人!如果讓他完全治好,這整座侯府裡的人,怕是都不夠他一個人殺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季問道。

姜贏道:“這一切都是獨目醫仙的詭計。你徒弟本來無藥可醫,任誰也無力迴天。可你救人心切,偏要讓獨目醫仙把死馬當活馬醫。獨目醫仙便讓你找來白狼王內丹救人,目的是要把你徒弟變成,為他所用的殺人傀儡!”

殺人傀儡?

蘇季默默搖頭,心中暗忖他的話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王府的家丁曾看見他在哭,說明花如狼仍有感情,就算暫時失去理智,也一定還有救。

正在蘇季得知真相的剎那,手中的銅盤緩緩轉動,發出愈發明亮的金光。

光芒之中,姜贏最後的聲音傳入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