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嵩的目光在蘇季身上停留許久,緩緩轉向殷久悠,沉吟了一下,道:

“殷久悠,你可情願拜入我的門下?”

殷久悠突然一愣,下意識朝玉虛宮內瞥了一眼……

此時,姬宮正躲在玉虛宮外,小小的身子微微後撤,剛好被青石欄杆擋住。他豎耳傾聽,偷偷觀望遠遠的幾個人,想看看這些修仙之士究竟在做什麼有趣的事情。

伴隨宮門大開,武吉緩緩走出,對殷久悠說道:

“柴嵩師弟乃是昆侖十二靈臺的首座,身兼百家道法,融會貫通,得分水將軍傳承。三年內,闡教中事務,皆會由他全權負責。誰若拜入他的門下,日後必將被成為闡教的中流砥柱”

聽到“三年內”這個期限,柴嵩的眉頭突然皺起,已然聽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三年後似乎將會有一個人接手他的所有的權利。

殷久悠目光遊離,旋即俯身跪地,磕頭道:“弟子,千情萬願。”

蘇季心中發笑,感覺他說的“願”仍非情願的“願”,而是抱怨的“怨”。然而,縱然心頭有千般怨言,殷久悠也連一句都不敢發,只得乖乖順從。

柴嵩將殷久悠的態度看在眼中,臉上卻泛起一抹莫名的笑容,對武吉說道:

“師兄,今天有句話,我想當幾位晚輩的面挑明。這些年來,闡教香火日益鼎盛。我日夜打理教中瑣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無論我如何盡心盡力,還是總有人念我是申公豹的傳人,對我心存偏見,說我柴嵩覬覦闡教主之位已久,建議師兄想讓弟子取我代之。我知道師兄素來用人不疑,嚴明公正,必不會和那些人一樣……”

聽完柴嵩這番旁敲側擊的抱怨,武吉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師弟有何高見,不妨明說。”

柴嵩果斷說道:“三年後,我們讓弟子們相約此地切磋。如果我的弟子能僥幸勝過你最中意的高徒。闡教主的位置就由我來坐。若勝不了,教主之位就任憑你的弟子繼承。我定當全力輔佐,絕無怨言!”

蘇季微微闔目,心想此人必然居心叵測,否則剛才為何不當各路高人面前提起這個約定?

三年後武吉早已渡劫。如果到時候殷久悠贏,柴嵩就可以憑此三年之約,順理成章地接任教主之位。如果殷久悠輸,這個口頭的約定死無對證,柴嵩依舊能憑一面之詞混淆是非。

武吉自是心如明鏡,卻依舊欣然點頭,“師弟所言合乎情理。如果我最中意的弟子連你的徒弟都無法戰勝,又有什麼資格與你這個做師父的爭奪闡教主?”

“師兄果然爽快!”柴嵩,面向蘇季等四人抱拳道:“三年之後,玉虛宮外。我將攜劣徒在此恭候各位師侄大駕!”

說罷,柴嵩大笑一聲,拂袖而去。

殷久悠回頭看了四人一眼,跟著柴嵩離去。

柴嵩洪亮的笑聲久久回蕩,姬宮已然聽清剛才幾個定下的三年之約,心想這些修仙之士果然有趣,等三年後一定要來親自見證這次比試的結果!

“啟稟師父!”

武吉聞聲微微轉頭,只見說話的是姜淩。

“師父,您的弟子中有人損人名節,毀人清譽!”姜淩瞪了蘇季一眼,繼續說道:“這種品行惡劣的人,怎配做闡教主的弟子?”

武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說的人是誰,可她並不是我的弟子。”

姜淩有些意外,“師父是說毀我婚書的另有其人?請告訴我!是誰?”

武吉意味深長地說:“目前來看,你有生之年見不到她了。”

“有生之年見不到?”姜淩尋思了一會兒,問道:“難道那個人已經死了?”

武吉依舊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對死人也感興趣?”

姜淩搖搖頭,想必武吉沒有理由騙人,於是解氣地哼了一聲,“這種人就該去死,死得好!”

蘇季心頭釋然,不禁佩服武吉,竟能三言兩語幫自己解除誤會,而且防止姜淩去找閉關的沐靈雨麻煩,更神奇的是他剛才竟然沒有說一句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