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也真夠大的,真不怕自己把她給騙了?

卓峰嘀咕著,轉身復又出門,直奔隔壁的雲家客棧。

進門,上電梯直奔五樓,卓峰來到503門前,試著用手推了一下,門“吱呀”一聲開了,果然沒鎖,走進房間,掃了一眼房間佈置,臨門的是浴室,裡面是一張雙人大床,大床前是一臺液晶電視,房間中飄散著一股好聞的禪香味,凝神一看,是茶几上放著一個擺件,插著幾根香。

和普通的快捷酒店沒啥兩樣,卓峰惦記著稿子,回身把門一鎖,把身上的亂七八糟的零件往床上一扔,轉身進了浴室,先洗了個痛快,然後就從暗訪包中取出一枚雞蛋來,敲開一個小孔,晶瑩透亮的蛋清就從裡面緩緩滴落出來,他復又開啟冰盒,拿出那根長達十多公分的細長注射器,小心地把蛋清注入其中,約莫著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後,雞蛋被直接遺棄到了垃圾桶中,只剩下一管子裝著蛋清的注射器,這就是卓峰早就想好的“假”。

舉起這管“假”,卓峰對著浴室中昏黃的燈光照了幾下,裡面那粘稠透明的液體中透出一股邪魅的光,和真的足有七八成像,不仔細看斷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妹子,真對不起了,我這也算為你好,生孩子不是過家家,在古代是要人命的,在現代是不要命的才生。”卓峰嘀咕著,把這枚裝滿假貨的試管,小心地放進了冰盒中,用冰塊小心地壓上,然後蓋上蓋子,以保證“精子”的成活率。

只要稍等片刻,把這個冰盒一交,一切都結束了。

對於這次體驗式暗訪,卓峰還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他不想拿酬勞,也不想提供真正的精子,若說真有什麼愧疚,也就只有忽悠c女白白來了赤山市一趟,不過,這點兒錢和時間,應該對她不會造成太大的負擔。

把冰盒放到床頭櫃上,卓峰躺在床上有點百無聊賴,先給c女發了個訊息,對方表示很快就過來取貨,按照慣例,c女應該在隔壁房間也開了一間房,用不了十分鐘,就會過來取貨,否則等時間長了,即便就是真精子也會變成死精子,更不要說懷孕了。

給c女發完訊息,又給蘇夢琪發了個微信,沒想到她很快就回復了過來,追問卓峰在赤山市哪個地方,卓峰猶豫了下,發了位置過去,實話實說說明了來意,以蘇夢琪那七竅玲瓏的心思,即使自己隱瞞得再好,總歸也會有露餡的時候,還不如敞開門窗說亮話,他相信她即便知道了自己來這裡捐精采訪,應該也不會責問什麼,畢竟她也當過記者,知曉其中的利害。

心情不錯,諸事頗順,卓峰把枕頭往腰後面一塞,拿起遙控器悠閒地看起電視來。

記者當然看新聞,央級新聞太遠,赤山市新聞又陌生,調來調去自然就調到了青城市電視臺新聞頻道,卻沒想到看到了熟人,只見一名清麗脫俗的姑娘在主持著一檔名叫《第一現場》的節目,這檔節目如果卓峰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新創辦的,真心沒想到林宛白竟跳到這裡當了主持人。

《第一現場》主打現場突發,今天的新聞講述的是兩輛大貨車在勝利大街發生了兩車相撞事故,所幸沒有人傷亡,事故不大,但是在主持人風趣幽默的播報下,瞬間這檔節目彷彿活了過來,末了,主持人還加了兩句時髦用語:“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既接地氣,又切合新聞主題。

完美。

看著看著,卓峰就不自覺地想起了和林宛白相處的點點滴滴來,初識時候的拌嘴飆車,之後的牽手相戀,再到後來的疏遠離散,宛若昨日重現;也就這麼想著想著,他腦袋裡就有些迷迷糊糊、昏昏沉沉起來,只覺得那電視中的妙人兒,走了下來,對著他一顰一笑,宜喜宜嗔,甚至最後竟然嘟著紅唇,走到自己床邊上來了。

“卓峰,你還愛我麼?”

“我?應該還愛吧。”

“什麼?應該?你竟然不愛我了?你怎麼能這樣?我不信,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說完,這人兒靠了過來,伏到了卓峰身上,竟然開始寬衣解帶……

卓峰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在夢中,他和電視上走下來的人兒,來到了大床上……

與此同時,赤山市蘇家,雖一家團圓圍坐在酒席上,但卻難掩一片陰鬱之情,一大桌子菜,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小妹,以後再有這種事兒,記得給你父親知會一聲兒,你瞧大過年的,別人家都是歡歡喜喜團圓年,咱們家反而擔驚受怕了半個多月,你也老大不小了,長點兒記性。對了,還有你的物件問題,唉,不說也罷。”蘇母王茜望了蘇父蘇明遠一眼,嘆著氣,數落著最小的女兒。

“媽,我知道了,爸,您受委屈了。”蘇夢琪眼光有些躲閃,臉色有些蒼白,眼中隱隱有淚光閃過。

這時,旁邊的二哥蘇星馳突然站了起來,把手中的筷子一擲,說道:“爸,我託關係查到了,發這個稿子的是青城日報社一個叫卓峰的,要不要我找人教訓教訓他?”

他20多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對於這個把自己父親送進派出所的混蛋,自然是恨之入骨。

“什麼?”蘇夢琪聞聲後,花容失色,忙拉住二哥的衣襟,失聲道,“二哥,你別做傻事,你沒看前兩天有人打記者,結果卻被送進了派出所麼,聽說還判刑了?”

聽到蘇夢琪勸告後,蘇星馳非但沒有停歇,反而瞪了她一眼,訓斥道:“這就擔心了?這就心疼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青城日報社那些事兒,長本事了啊,竟和害父親的人談起了戀愛,你真行啊,爸媽白養了你二十多年,成白眼狼了!”

蘇夢琪瞬間呆若木雞,面上再無一絲血色,瞞了許久的這事,還是沒有瞞住。

她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父母還有大哥,卻見他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這才知曉幾人已經全都知道了,只有自己還被埋在鼓裡。

蘇夢琪的心滴血般的難受,一方面是自己摯愛的戀人,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偏偏是自己的戀人發的新聞報道,把自己的父親送進了派出所中,關了整整一個新年,一家人都沒有過個好年。

自責、悲痛、慚愧、委屈,一齊出現在了她的臉上,她緊繃著臉,雙手不住地瑟瑟發抖,不是害怕,她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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