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樓外的風雨才停。

卓峰正好也寫完了方才那個漏水的稿子,把稿子扔給朱秀芳,一邊往樓外走著,一邊給線人們打電話。

雨後這個點兒,新聞應該很多。

正是職業線人們大顯身手的機會。

“喂,張超,市裡被雨淹了,你那裡有什麼報料沒?”第一個電話,自然是打給爆料王張超。

“有啊,好幾個。”張超此刻正坐在一個橡皮艇上,一邊划著,一邊接著電話,樂呵地說著,“勝利大街地道橋這裡水深三四米,汽車趴窩了十來輛,連公交車都沒了頂兒。”

“現在我就在船上,和幾個朋友幫人過過橋,閒暇了撈撈車牌。”

勝利大街地道橋是老橋了,幾乎年年淹,張超真是會找地方。

至於幫人過橋,那估計是他的副業了,撈車牌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撈了多少了?你這是打算賣錢啊?”卓峰打著電話,從翡翠公館小區裡往外走。

此時的翡翠公館小區裡,一片狼藉。

地上鋪滿了殘枝落葉,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粗大的枝丫斷落在地上,數名保潔人員在忙碌著。

張超嘿嘿笑了兩聲,道:“現在撈了20多個了,等會兒去北二環地道橋看看去。”

“至於賣錢,怎麼會?我們也算義務撈車牌,車主要是想給就給點兒,要是真沒帶錢也就算了,我們就權當幫個忙兒。”

“對了,報紙有地兒,也幫我登一下,尋下失主。”

撈車牌還真是一本好生意。

車牌本身沒多少錢,補辦也就100元錢,但是來來去去就得一週多的時間,

這期間,這車就不能開,跑來跑去還耽誤事兒,

張超說是免費送,

但是,卓峰估摸著,但凡拿到車牌的主兒,都不差這百十元錢。

這也算另一種形式的互利互惠吧。

“有地兒給你登幾個號牌,但你得保證,上報的這幾個牌,人家拿的時候一分錢可別要。”卓峰叮囑道。

“沒問題。”張超答應著。

掛了張超電話,又給張天祥、王萌以及王青山等人掛了一通電話。

反饋來的訊息,就是這場雨,真大,這場風特大。

西部山區下了冰雹,王青山剛剛建的雞舍,被砸了好多洞洞,

周邊的農田果園遭了秧,眼瞅著就要上市的西瓜都開了瓢,核桃大的蘋果上全是冰雹眼兒,至於蔬菜就別說了……

北邊的清水河,水位見長,應該是上游也下了很多雨。

市裡很多地方積水排不出去,有條件的就划船,沒條件的只好涉水。

大風在西城區肆虐的最厲害,兩側的法國梧桐一排排地倒,好多路都斷交了。

也難怪梁瘋子要做兩個版面的新聞。

把得到的情況,連同線人們傳過來的圖片,一個一個地給王宏碩傳過去,卓峰也溜達到了小區門口。

出門一瞧,

便道上一片汪洋。

慢車道上也是汪洋一片,數個井蓋在汩汩地往外噴著水。

門口兩側的車庫出入口,數名保安如臨大敵,用沙袋壘起了層層水壩,阻擋水流的侵蝕。

看來,一時半刻是走不了了。

翡翠公館小區地勢比較高,和馬路上落差得有兩米,卓峰把電動車推到小區門前空地上,從包裡掏出紙巾來,仔仔細細擦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