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大黑怎麼說?”一想到那個當兵的,菊花的聲音都是抖的。

“大黑說重要的就這幾天,挺過了這幾天,後面慢慢養,總能養好,挺不過……”錢小鳳抹抹眼,蒼桑的臉上佈滿了悲愴,聲音哽咽,“別吵著囡囡了,我們去外面說。”

菊花的心又是一抖,目光閃躺,不敢再瞅床上的上。

“婷丫頭這麼乖巧,肯定會好起來的,慢慢養著唄!”菊花心虛又心慌,哪敢多呆,人看過了,就不想待在這裡,提著籃子要走。

“我還要上工,嬸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婷丫頭。”

“哎,你慢走啊!”錢小鳳送出了門,站樓梯口上,目送菊花下樓,沒進屋站廊下,一直看著她出了院子門,回頭看到樓上的她,菊花嚇了一跳,心虛地笑了下,關上院子門走下山,錢小鳳呸了聲才進屋。

床上裝病的王婷,翻了個白眼,病跟乖巧有個毛線的關係,難道病毒看你乖巧就放過病人了?聽到走遠了的腳步聲,立即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戶邊聽動靜,確定人真走了,不會再回來了,立即拉開窗簾,開啟窗透氣,探頭就看到廊下轉身進屋的阿嗲。

“阿嗲,您真厲害!”王婷豎起拇指誇讚,阿嗲說中了。紅花她娘真的來探虛實了。

錢小鳳笑著嗔了她一眼,“別站視窗上,進屋去,省得人看見了。”

王婷乖乖應了聲,離開了視窗。

………………

菊花神色恍惚,一路飄著下了山腰。

山腳下等著的紅花,在路口走來走去,人恍恍惚惚的,忐忑不安,時不時往山腰上的小路張望,看到來往的村民,笑著甜甜地喊人。

村裡的風言風語她也聽說了,她沒想著要害死王婷,她只想給王婷一個教訓,誰知道她不會戲水啊!

村裡有條小溪,水淺的地方只到膝蓋,水深的地方到大人胸口。村裡娃娃兩三歲開始下水,誰會不知道戲水?

人要真死了,她就不怕,反正沒人看到,誰知道是她推下去的,可她要是沒死,萬一活過來……

紅花的臉又白了幾分。這幾天她提心吊膽,就怕事情暴露,吃不好睡不下,人都瘦了一圈,而且梁美娥那個女人,每次看她的目光,詭異的眼神,陰森森的笑,讓她發怵。

昨晚上躺床上怎麼也睡不下,趁著她爹上茅房,溜進她娘屋裡,將事情原原本本吐落了出來,她娘氣瘋了,按著她在床上打,邊打邊罵她,現在身上還是痛的。

今天禮拜天,不用上學,早上起來又攛掇她娘過來探探底。

“娘,怎麼樣?”紅花看到山腰上下來的人,提著藍子跑過去,目光往山腰上看了眼。

突然竄過來個黑影,嚇了菊花一跳,待看到是自家閨女,想著半藍子的雞蛋白送人了,又被王婷嚇了一跳,氣不打一處來,揚手又打她。

“你個討債鬼,白眼狼,隔三差五闖禍,養你有麼子用,養你還不如養只雞,雞還知道下蛋。”菊花氣瘋了,下手又快又重,打得“啪啪”的響,紅花躲得過一隻手,躲不過另外一隻,直打得紅花“嗷嗷”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