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說的沒錯,淵子家的兄弟姐妹,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每次說起那邊的親切,臉上的表情那個難以言說。

“現在找到地方,以後多來走走。見過囡囡沒有,都十幾年了,終於見到那邊的叔叔了。十幾年沒走動,叔侄兩個見面都不認識,要是在外面碰著了,都不知道是自家叔叔。囡囡,過來見叔叔啊!”錢小鳳笑得和藹可親,笑眯眯朝著王婷招手,好似一點也沒聽出王啟東別有心機的話。

王婷蹭到錢小鳳身邊坐下,雙手託著下巴,眉眼彎彎的。

“阿嗲,我見過叔叔了。您可能不知道,小舅回來就去學校接我了,要不然哪有那麼巧的事。小舅如今跟以前不一樣了,跟七叔一樣,都是城裡俊俏的男子漢,可不是農村那些男人可比的。學校那些個姑娘,一看見小舅七叔兩人,眼睛都發亮,眼珠子都拔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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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侄女誇他們俊俏,梁元福王啟東兩人臉皮有些燙,兩人都羞澀了。

“你啊,”錢小鳳瞪了眼王婷,點了下她的頭,眼裡表達的意思:姑娘家家的要矜持點,說話不能口無遮攔,長輩們的事,她一個姑娘家家插什麼嘴,沒看右外人在,讓人看笑話。

王婷癟嘴悶笑,不以為然,她是家裡一份子,就因為有外人在,小舅的事她連說話都不能說了。什麼道理。

錢小鳳旁敲側擊,跟王啟東又聊了一段時間,將那邊家裡的大概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

王婷的爺爺奶奶都健在,王淵在家排老五,上面有一個哥哥,三個姐姐,下面一個弟弟,兩個妹妹。

家裡兄弟姐妹多,人口多吃的就多,光靠父母兩人掙公分,養不了這一大家子人口,因此家裡大半年都吃不飽,幾個月難得見到肉味。

家裡最大的是大姐,大姐後面就是大哥,因此大哥大姐從小擔起養家的責任,沒上過學,七八歲跟著大人下地幹活計公分。

大姐為了家裡的弟弟妹妹,愣是拖成了老姑娘,二十了才找了隔壁鎮上的一戶老實人嫁了。

大哥十五歲那年,城裡有錢太太來鄉下村裡找短工,家裡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為了減少口糧,給弟弟妹妹省口吃的,大哥捆了一床被子,在爹孃的眼淚中,挑了一擔柴火去了。

後來在城裡成家立業了,還有了個可愛的女兒。

家裡有大哥大姐頂著,二姐三姐上了小學一年級,家裡條件太差了,也輟學在家裡幹活掙工分養家。

王婷她爸打小聰明,在讀書上也有天分,班上成績名列前茅。難得家裡出個有出息的,爺爺奶奶砸鍋賣鐵,也要供他上學。讀完了小學,讀初中讀高中畢業,收到省城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全家都笑得合不攏嘴,村裡老少爺們都來恭賀。

可惜天不遂人願,紅色革命爆發了,知青要下鄉了建設改造,全國高中大學停課不教學。那張大學錄取通知書,也成了廢紙,王淵也成了村裡的笑話。

年輕人難以年輕氣盛,也咽不下那口氣,唆使了村裡幾個同年級的跑去參軍,同去的四個人,就他體檢那關沒過。有兩人非要跟他講義氣,不去了,王淵好說歹說,有一人去了。

被部隊刷下來,他帶著另外兩個捲了個包裹,到處流竄,名義上說得好,到外出闖蕩。就這樣認識了王婷她媽。

王啟東上到小學三年級,死活不去上學,寧願天天放牛,也不去學校。後來跟村裡的木工做學徒,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學了幾年,什麼手藝都沒學到,後來乾脆不去了。到現在也沒個物件。

兩個妹妹上到小學四年紀,後來跟村裡的裁縫師學手藝,兩個都嫁人,娃娃都三四歲了。

王淵出來闖的時候,王啟東才七八歲,兩個妹妹才四五歲,等他闖出名堂回去,家裡的弟弟妹妹都長大了,看到他都不認識。

王婷聽了七叔的話冷笑,那些事她前世就聽她媽說過。那個年代,誰家日子不苦,不都是這麼熬過來的。

七叔只強調全家人供她爸一個讀書不容易,犧牲了其他兄弟姐妹。怎麼不說她爸到處找人託關係,花了一大筆錢,給大伯在郵局找了個鐵飯碗的工作。

二姑三姑她們,以前還嘲笑她爸讀那麼多的書有什麼用,還不是跟她一樣,地裡刨食。後來她老爸長本事,出息了,二姑三姑就跟老爸哭窮,家裡日子過不下去,非要老爸將姑父們收進工地,當個小隊長,監督監督工地上的工人做事,他們自個兒不動手,每天好吃懶做。

兩個小姑姑有樣學樣,也到老爸面前哭窮,老爸沒辦法,又給她們掏錢開了個裁縫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