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地從塌上跳起來,翹著紅唇就要往外走,細腰在意料之中地被大掌攬住,順勢一勾就倒在男人的懷中,錦衣冰涼,可是懷中卻是燙人幹燥,竟比軟被還要舒服。

“來了就要走?”霸道的唇齒沿著嫩人細白的脖頸往下延伸,愛蜜綿延地輕咬吻舔。

嗯哼!沈卿卿用著鼻音責怪著道:“榆木疙瘩,白費我這多功夫。”大掌圈著她的腰身,把她別扭的肩膀轉過來,幽深的雙目沉陷入一汪水波蕩漾中,低低沉沉地道:“我甚是歡喜。”

我甚是歡喜!

心中泛起微漾,躲閃的水眸被重新抬起來,好似要一字字敲入她的心頭,霍亞夫鄭之又重:“卿卿,我甚是歡喜。”說完,男人傾下身攫住那片芙蓉唇瓣,無限溫柔小意,口齒相交,女人回回都被迫承受,可是當他的氣息綿延而入,霸道又深沉,狂肆又隱忍,不一樣的感覺直沖腦海,教人無法推拒。

直到渾身綿軟輕顫,男人赫然停止了動作,只是緊緊地摟住她,那噗通狂放的心跳在耳邊陣陣鼓動,沈卿卿本是趁著小日子來討好賣乖,量著男人也無法得逞,可是被戛然而止時又突感失落難耐,直教她亂了思緒,倚著堅硬如石的胸膛傾聽著搏動有力的心跳,一切好似都不受控制了……

夜色如潑了重墨,黑漆漆深不見底,阿彩從院子裡走出來。主子近日心情好得很,早早就屏退了所有僕婢躺在床上等著男人寵幸。她也樂得清閑,揣著一包從街市上買來的首飾粉脂沾沾觀賞。丫頭的寢居都設在主子院子旁邊,時辰尚早,燈火通亮的她越走越深,一直到了後院一排供雜人居住的房子處,再往前走便是馬廄,她停了下來。

靠著壁角,湊著一縷微色拿起帕子裡裹著的首飾一個個翻看,梅蠶絲早就老了,霍尋山只是留著她做做樣子,喬蜜兒那女人嫁了夜煞大人,男人也不敢動她,如今就屬自己對他最有用,年輕又美貌,積攢點嫁妝,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霍族的主母。

這個想法在腦子裡轉悠了多少年,如今才清晰起來。那男人一直不娶妻妾,為的就是節約開支塑造好名聲,其實他在外的女人數不勝數,不過都是露水姻緣,勾欄的女子他不會娶回家,只有自己,從很小就跟了他,也只有他一個男人,自然是留著以後掌家的。這個,男人很久之前為了安撫她去伺候小姐曾允諾過,想到有這麼一天就喜孜孜的。

“吱呀!”院門一開,阿彩慌不疊地掩到一旁,只見錦服男子輕浮地走了出來,經過燈燭的一剎那,總覺得哪裡不妥當,彷彿是大人又不是大人,她還要探出身細瞧,卻被後頭緊跟的護衛擋住了視線。

難道是大人休息的地方?她都在這撞見過兩回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大人的武場就設在馬廄後頭,這裡又是距離最近之處還有護衛看守,肯定沒錯了。以後她可要離得遠一點,想到這,腳步一轉就往後退去,到了一排簡陋無人的泥土房前,突然聽到有嘩啦的水聲陸續傳來。

這個地方根本無人過來,到底是什麼聲音。好奇心驅使著她往前走了幾步,終於找到聲音的源頭。今日月色不明,好在霜露不重,而前頭熱霧重重,香氣四溢地可不是有人在此沐浴嘛。

是何人這般大膽,也不怕被人瞧見。夫人姨娘都有內室,除非是府上的丫頭。

“是誰?”腳步聲驚動了桶中的女子。

反正是被發現了,阿彩上前兩步理直氣壯地道:“我才要問你是誰,偷偷摸摸到這裡來沐浴一定是有見不得人的事。”

“呀!是彩妹妹呀。”女子聽到聲音反而不怕了,聲音和煦討好,穿上衣裳點起牆角的燈籠。

阿彩緊盯著,燈光一明,只見女子穿著丫頭的襖子,不過身姿搖曳,笑意盈盈,就是白皙面頰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蒼老,但仍不愧是個美人,不誇張地說,那個狐媚子的丫頭也是一副妖精樣,她一來,這美貌的丫頭裡面就沒有她的份兒了。

“原來是淡碧,怎麼在這裡洗澡,也不怕凍著。”阿彩意有所指道,眼光瞟了瞟外頭,不由腹誹,莫不是與哪個長工護衛有私情吧,她可得好好瞅瞅。剛想到這裡,就見女子慌張地擋在了她的前頭,心下更覺得是料中了她的醜事,使勁往外探:“你幹什麼,是不是藏了野漢子。”

“彩妹妹,你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在府上藏漢子呢,小姐知道了一定打死我的,彩妹妹,你千萬別說出去啊。”淡碧一副要哭的樣子,讓阿彩更是得意。分明前頭還說沒有,後頭就叫她別說出去,她也只不過是猜測一下就叫她露出了馬腳。看著很聰明機靈,原來就是個蠢笨的丫頭,跟她主子可是差遠了。

聽到“小姐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這句話,阿彩靈機一動,威脅道:“我不會說出去,不過你一定要聽我的。”

“我,我。”淡碧猶豫一陣,終於害怕地點點頭:“只要你別告訴我家小姐,我就,就聽你的。”聲音越發小了,不過阿彩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