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除非我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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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人之危!奪人之妾!的確是叫人不恥,杭有羽也不否認,他玉身而立,昂揚著背脊:“是!所以,你要一刀砍了我,我也無話可說。”
舌綻蓮花的探花郎居然說無話可說,霍亞夫沒有覺得可笑,臉上經絡突突,胸口的疼痛不停歇地傳來,方才運氣動武,傷口早就裂開。可是他渾然未覺,那痛來自五髒六腑,那恨是他欲連根拔起而不能的,他痛、他恨、但是一切都是他所不能的無奈。
虎目在夜中黑亮如淵,杭有羽與他直視,突然俯身一揖,字字清晰道:“卿卿與我早已兩情相悅,夜煞,你已奪她太多,你就把她給了我吧。”
所有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頃刻間,天地無聲,落針可聞。
杭有羽忽視所有的目光,繼續道:“你若不屑於她,就放手。你若有情於她,也請放手。我必定會娶她為妻,愛她護她疼她,好過你百倍千倍,夜煞,你放手吧。”
雖是乞求,但是忒地裸、忒地明目張膽、忒地堅定決絕。
這一刻,似是乾坤顛倒,本該狂妄的歇了鼓,而來得毫無道理地卻佔盡了上方。這一切狂肆的根源,來自女人對他的歡喜,所以,他能夠在此時此刻,甚至在夜煞府邸上,理直氣壯地去說“你放手吧。”這恰恰是霍亞夫所缺的,他奪她要她囚她,卻從沒有聽她說過一句歡喜的話。
“你放手吧。”杭有羽提聲重複道,溫潤堅定的目光直視上馬上如狼似虎的男人。
韁繩緊捏,霍亞夫淩厲的臉愈發濃重深刻,似原上的野狼豹獸,就要暴怒兇猛地沖上來,撕裂敵人的胸膛。
久久,久得倒地的護衛都要憋悶窒息。他才不緊不慢,咬牙吐出:“要從我身邊奪走她,除非我死。”
除非我死!
韁繩轉動,馬蹄欲揚。杭有羽疾步上前擋住去路:“你囚著她也沒有用,她只屬意於我,若非有你,她早是杭夫人。”
霍亞夫拉住馬僵才沒有從他身上碾壓而過,緊抿著唇,胸膛都是血汙,可是他一動不動,像副雕像。這樣不怕死把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人,野獸見了都要害怕。卿卿在他手裡豈不是危險了。自己不要緊,只要女人無事。
他無非是惱恨自己趁人之危堂然入室,他要的無非是出口惡氣,就隨了他的願。杭有羽又往馬前湊了湊,祈聲求道:“你把她給了我吧,即便是要挑了我的手筋和腳筋,我也甘願。”
“爺,不行啊。”護衛急急道,不聽使喚地擋在他面前。
霍亞夫一陣冷笑,那笑聲忒得蒼涼,比月還要冷,比這空巷還要寂寥,比樹影還要森然。
笑容一滯,他重喝道:“你以為我不敢?”說完,再不廢話,韁繩一提沖了過來,一個護衛縱身攔去,把杭有羽撲倒到一邊。
慘哼一聲,那護衛已是血肉模糊地飛了出去。
馬蹄頓然,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下回就沒那麼便宜放過你,要帶走我的女人,除非我死。”
這一回,他用了內力,直叫人耳膜鼓動,振聾發聵。
杭有羽踉蹌地站起來,茫然地盯著府邸的院牆良久,閉了閉目,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此生此世,再與女人無緣了。
分明是他結識在先,中意在先,為什麼會,為什麼會這般,他哈哈大笑起來,一直到再不能支,轟然倒地。
“大人,要不要請大夫?”剛進了院子,李婆帶著丫頭上前扶住他,男人步履沉重,臉色比月色還要白,口中還有剛抹去的血漬,紅白相間,特別嚇人。
“下去吧。”他擺擺手,踱步入了房中。
管事洗完馬快步而來,對著李婆神色緊張道:“大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要問你才是。”李婆沒好氣道,關了院門不讓進。
“馬鬃馬背都是血,我怕大人真的……你怎麼不給請大夫?”管事急得跳腳,用布巾抹著手,好似還有血跡沒有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