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因為在出宮時被道喜的官員絆住,霍亞夫很晚才回到了府中,一入門就朝著那個嬌氣的院子大步走去,剛到門口,便見院子外頭的燈籠早就滅了,院門還鎖得緊緊的。

一問李婆子才知道三個新婦居然商量著把他給分割了,臉一了一聲:“荒唐。”剛想敲院門又縮回了大掌,頓了頓,高大的身影終究朝著主院方向移去。

此時,左側的偏院還亮著燈,直到外頭的侍婢阿彩垂頭喪氣地進來稟報:“小姐,大人去了夫人房中。”坐在梳妝臺前畫著濃妝的女子神色瞭然,慢騰騰地抽出巾帕擦掉嘴上的口脂,可是聽到侍婢後頭的一句,瞬間臉色由平靜轉為氣惱。“大人在去夫人房中之前先去了沈姨娘的院子。”

“你,你給我拿火盆去。”喬蜜兒站起來,從鴛鴦枕頭下抽出一打畫冊,就著丫鬟端來的燃著火星的鐵盆子就扔了進去,霎時騰起火焰,在紅橙熱焰中,能瞧見翻飛的冊子上各種交疊的男女,丫鬟臉上一熱,想要去抓,可是火星四濺很快就把薄薄的冊子吞沒了。

丫鬟急眼紅了:“小姐,這是你出嫁前姨奶奶特地留給你的,還囑咐要你好好學,……”

“學什麼學,你沒有瞧見她那狐貍樣,只要她脫幹淨了就是一動不動躺在那裡霍哥哥就受不了。”喬蜜兒臉蛋氣鼓鼓的,五官擰著更顯得狹長銳利:“有個病秧子的嫡室在前頭就夠虧的,如今後頭還跟了個狐媚子,不是打聽了是下賤農戶的女兒嗎,怎麼一點也不像。”

丫鬟垂著頭小聲嘀咕:“嫁給大人的主意是姨奶奶早提的,小姐一直不姑爺一副敗家克妻樣天生不會疼女人的莽漢,即便當了大官也一樣,後來急哄哄地嫁過來派去的人來不及打聽,就知道大人身邊有一個快要死了的女人,至於那個農戶女兒去了京城不知所蹤,哪裡能想到是個這麼妖豔的主兒。”

“你還敢回嘴,看我不用鐵鍬子打爛你嘴巴。”喬蜜兒揮起手就給了丫頭一個巴掌,頓時臉上就顯出五道紅紅的血痕來。

阿彩是喬蜜兒的大丫鬟,因為懂點字手段又狠平時隨著主子驕縱慣了只知道欺負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懼怕小姐發脾氣,捂著臉求道:“小姐饒命,我不敢了,不敢了。可是,如今要怎麼辦?”

“能怎麼辦,你這個豬腦子有我孃的好使嗎,快寫封信告訴我娘,叫她想想辦法。”喬蜜兒急躁地點著婢女的腦子道。

“是,奴婢這就去辦。”

三更半夜,夜煞府的各個屋子都滅了燈,只在院子裡留了一盞照明用的燈燭。偏院中,一個強壯的身影輕巧地從牆頭躍下來,雙腳著地的時候發出輕微的滋滋聲,落地後,男人瞟了一眼院門上嚴絲縫合的閂子,又抬頭瞧瞧那比平常院落要高聳的土牆,堅毅如刀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在自己府上還要用上爬牆的功夫。

夜深人靜,沈卿卿泡了花浴又在密處抹了些香膏,讓水蓮揉了揉腰背,渾身的痠痛才減輕了大半,便著了一件肚兜子和絲質小衣早早躺下。睡到半夜裡,感覺後背忽而有個暖爐一般熱烘烘的,頸彎處似癢似痛被磨蹭得難受,想動一下身子卻被一雙大掌箍著,男人陽剛的氣息霸道侵入,她一下子驚嚇得往床邊上挪去。

毫無防備的,懷中的軟玉溫香如魚兒般逃離,黑夜中,男人大手撈了撈,她就又往後頭縮了縮,霍亞夫輕笑聲:“這座府邸都是為你建的,你還想逃到哪裡去?”

啐!“說得好聽,這個府上可不止我一個。”沈卿卿反唇相譏道。

“哪裡翻了醋壇子?”男子心情很好的樣子,道:“過來!”良久沒有反應,他再次伸手撈了下,黑暗中摸到女子光裸滑溜的玉足,冷不丁地被狠狠地蹬了一腳,正要開口,聽到女子啜泣道:“你難道戲弄得我還不夠?”

男子坐起身子,瞬間把一縷月光遮得一絲不剩:“你怕我?”

自然了,前世就是被他折騰死的,看見他心裡就犯怵,如今躲不了還被三番四次玩弄,可她實在冤枉:“我有過錯可也早跟你認了,你騙了婚書還多翻戲弄,如今身子都給你了,即便有仇有怨也該了結了,你到底還要折騰我到什麼時候?”

男子緊盯著她,黑暗中早扒了女子的小衣,如今只著了件緊小的肚兜,光是看著婀娜顫動的嬌影就叫人喉結滾動:“才過了一夜就想了事,你的罪過大了,嚴辦也不為過。”

沈卿卿呼吸一滯,驚怕道:“你到底是不願意放過我的,逃婚不能,那休離總可以罷?”

男子黑亮的眸子在聽到休離二字時如電射了過來,在夜中燒著洶洶火焰,大掌蠻橫地把女子揪到了懷中,低低直視著她顫動的眼睛:“想都別想!”

女子抖著唇,在他強大的壓迫下說道:“你都未用大轎來抬我,便是低賤的妾室還有頂粉轎行妾禮,我現在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