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觸到她的香口,掌臂一橫把女子攬到了懷中,使她的整個唇都含入嘴中。那香甜的津液流入腥澀的口中異常的美妙,他忍不住要一口吞沒進去,伸長了舌頭攪動著那軟濡的唇舌,連上下兩排的貝齒都來回,好似不知饜足的惡獸。沈卿卿咽喉中發出吱嗚的聲音,因為窒息還是難受的緣故,水汪汪的眸子裡頭都充盈了眼淚,遭到這般啃噬,那舌頭粗糲得很,還帶著一股味兒,直沖著滿口腔還在往裡頭探,奈何她雙手撐著男人的胸膛拼命地掙紮,越是氣悶地欲要擺脫,男人越是拼命地吸咗。

待到她整個肺腑都快要氣絕時,終於指甲上的力氣刺痛了男人的傷口,掙紮得猛了,沈卿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卿卿,卿卿”男人閉著眼,手臂在空中亂舞了一下尋找那軟玉溫香。臀上傳來一陣疼痛,沈卿卿用袖子抹著唇角上混了他氣味的汁液,狠狠地瞪了一眼心滿意足諾諾著唇舌的男人。

呸。推了門正要跑出去,猛然間,見到一個蒼白幹瘦的女子站在門間,正用驚異地目光看著她,沈卿卿才不會由著她打量自己狼狽的模樣,平穩了一下呼吸沖了出去。

“卿卿……”床上的男子又喚了一聲,眼睫動了一下睜開眼睛,卻是見著宛翩然彎著腰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片,撐著半個身子坐起來:“你怎麼來了?”

宛翩然扯了個笑容,拿起外袍給他披上,“姚禦醫叫了侍衛來通知我,知道霍大哥有救了,翩然怎能不高興。”

霍亞夫摸著唇角,上頭好似還留著溫軟的甜香味,睡夢中的觸感那般美妙,他都不願意醒來,難道只是個夢境。他隨意地一瞟,發現地上有一攤水漬,見著桌上收拾起來的碎片,想了想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哦,”宛翩然隨著他的目光掃了一眼,若無其事地說道:“霍大哥方才喚著要喝水,我沒有拿穩,才翻了。”

沈卿卿捂著紅腫不堪的唇瓣走出院門,還未走多遠,便見正往這邊走來的姚景天。“卿卿,”姚景天執著她的手,好久不曾見到的陽光笑容出現在臉上:“卿卿是來找我的罷,走,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巨大的喜悅讓他沒有注意到人兒臉上的異樣,牽著就往院子裡頭去。進了屋見到人已經醒來,歡喜道:“夜大人,讓我診一診。”

霍亞夫瞧著他與女子交握的手,臉色陰沉,直到他松開了放在自己的手脈上,才抬起眼仔細打量那個急退兩步的嬌氣女子,盯著她不悅甚至惱恨地瞪著他,那紅腫的唇,緋紅的嬌顏,嘟惱的神色,突然嘴角一撇輕笑起來。

姚景天神色喜道:“夜大人,可喜可賀,你身上的疫症已經解除,有方子了。”他回過身來,朝著躲得遠遠的女子急走了兩步,握住她嬌軟的小手:“卿卿,有方子了,我終於找到方子了。”

那一聲卿卿響起來,四處的目光投到她斐然的俏臉上。

陰沉的、震驚的、不悅的、惱怒的、把她的臉燒的溫度驟升。那震驚的目光自然是宛翩然看來的,當聽到卿卿二字時,腦海裡頭湧上一片血氣,叫她原本蒼白的臉上添了分紅色。他這幾日睡得極晚,他不曉得的是,他盯著窗外出神的時候她並沒有睡著,能與多年來心愛的男子同屋而眠,這種喜悅叫她根本無法入睡。可是,男人在睡著之後,她聽到了男人口中輕喚的聲音,便是“卿卿”。

沈卿卿臉如火燒,扯了扯唇角,低低道:“是夜大人命大。”她向著宛翩然盯視的目光道:“這位是夜大人的夫人吧,我早就聽說夫人曾救過夜大人,還受了重傷,卿卿十分敬佩,但願夜大人能珍視夫人這片情誼。”

她的話一出,宛翩然心中大安,她的意思自己又豈能不明白,她是叫霍亞夫珍惜這片情意,再不要妄想別的女子,也是用恩義去束縛一個男人的感情,而這個男人又是極重恩義的。若是此前她還在探究霍亞夫盯著女子不尋常的神色,那現在她已經確信無疑,眼前的女子便是他求而不得的未婚妻。

宛翩然柔聲道:“霍大哥的疫症便是因我而起,他對翩然的情意才是翩然無以回報的。”隨後深情脈脈地看向男子,卻見他不發一言。

姚景天向宛翩然說道:“夫人,夜大人的瘟疫已解,你也不必擔心了,我這便替你看藥。”他叫著侍衛速去熬藥,回頭叫著宛翩然坐下來,與她搭脈,神情不妙道:“夫人得症太久,虧虛了五肺,我怕經不住蛭毒。”

霍亞夫聽言,猛地站起來道:“那是無法解了?”

姚景天凝思了一陣,皺起眉頭:“那種劇痛夜大人是經歷過的,夫人可是能受得住?”

“頃刻便有刺骨之痛,一般男子恐都無法忍受。”霍亞夫黑眸一沉,方才染起的希望又瞬間泯滅了。

屋子裡陷入可怕的安靜。

良久,女子軟濡的聲音打破這份沉寂:“我倒是有一法子,要看夜大人是否願意為夫人做到了。”

姚景天原本緊擰的眉頭紓解了,柔聲道:“卿卿說笑了,只要是夫人之事,夜大人即便赴湯蹈火都是願意的,何來這一問。你倒是說說看是怎麼個方子?”沈卿卿走過去,撒嬌地道:“能否要我與夜大人單獨說兩句。”

姚景天與宛翩然互相看了一眼,存著各自的疑惑時,沈卿卿的語氣溫柔而誠摯:“放心啦,關系夫人安危,我不是說笑呢。”

“好,好,好。”姚景天說完率先走了出去,他知道她也懂得一些醫藥之法,在對那本醫典的鑽營上,有些方子還取自於她的許多見解和領悟。所以對她這般輕易之言,他也是深信不疑的。

待到兩人出了院子,沈卿卿把屋門關上。然後,她轉向了霍亞夫。

此時的霍亞夫,正用一雙黑亮如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此刻的日頭很強,便是從窗外射進來,照亮了他整個臉膛。可是沈卿卿卻覺得異常陰冷,兩世的恐懼叫她要極力剋制,才能心平氣和地與他說話。男人面色蒼白失血,鬢若刀裁,眉如劍羽,五官都刻滿了堅毅與冷厲,看著他,沈卿卿恍惚地想到:這樣一個狠毒的壞廝,自己昔日如何不長眼地就招惹上了。

迎上男子黑亮的目光,會有種膽寒的感覺。沈卿卿連忙移開眼睛,她緩步走到他面前,垂下雙眸,抽泣著聲音道:“霍郎,我們來做個交易吧。若是我願意說出救你夫人的方子,你可否放棄對我的仇恨。”她說出後,久久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沈卿卿抬起頭來,她對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裡含著輕笑,可是氣氛卻沉悶得叫人喘不過氣來,正當她覺得無望時,霍亞夫冷冷的聲音傳來:“這個交易不錯。”

六個字一出,沈卿卿一陣狂喜。兩世的恩怨一朝得解,沉積多年的陰霾陡然煙消雲散了,從今之後,她不再虧欠他,不是殺害他父母的仇人,不再每日處於對他的懼怕中,不久,她便可以過著正常人的日子了。正在狂喜中,她無法抑制自己上揚的唇角和獲得大釋似的喜悅。霍亞夫眸子微咪,緩緩道:“說吧。”

他的笑意很詭譎,不過沉浸在幸福生活幻想中的沈卿卿可沒有感覺到,在她看來,霍亞夫也算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他是不會放任著宛翩然去死的。他曾經要用恐懼去囚禁她,那他也會受愧疚和良心的束縛,不管什麼原因,她也不會要宛翩然去死,便是持著對宛翩然的恩情,他或許會放過自己一馬。

“你的血,用你的血,便能解她身上的疫症。”沈卿卿道,她記得上一世,世子曾被人暗殺,那劍上染有毒,差點就死了,後來是一個曾經也中過此毒的幕僚用鮮血灌了他喝下,世子就奇跡地解了毒。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把握,不過姚景天既然說過瘟疫也是一種毒,那以毒攻毒的方子在霍亞夫身上起了效果,那再用他的鮮血去救宛翩然也是可以嘗試的。畢竟若是成功了,她就解脫了。不成功,也只不過叫他再失點血而已。

原本以為男人還會猶豫,哪知霍亞夫聽言,口中喚了一聲,外頭就進來一個侍衛,他道:“把我的大刀拿來。”

片刻,侍衛拿了一柄長刀,此刻,姚景天和宛翩然也正從院外走進來,正巧見到霍亞夫舉起那削發如泥的大刀往臂上砍去,鮮血汩汩地從臂上滴入到碗中,直到積了滿滿一碗。

臉色蒼白如紙,霍亞夫對著驚異地張著嘴的宛翩然道:“喝了它。”在眾人的目光中,宛翩然揉了揉充盈了淚花的眼睛,端起碗捂著鼻子吞了下去。再失點血而已。

原本以為男人還會猶豫,哪知霍亞夫聽言,口中喚了一聲,外頭就進來一個侍衛,他道:“把我的大刀拿來。”

片刻,侍衛拿了一柄長刀,此刻,姚景天和宛翩然也正從院外走進來,正巧見到霍亞夫舉起那削發如泥的大刀往臂上砍去,鮮血汩汩地從臂上滴入到碗中,直到積了滿滿一碗。

臉色蒼白如紙,霍亞夫對著驚異地張著嘴的宛翩然道:“喝了它。”在眾人的目光中,宛翩然揉了揉充盈了淚花的眼睛,端起碗捂著鼻子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