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叫囂著不過癮,還要她再表演一個。沈卿卿又取了一個公子身上的腰綏子,上面垂著一隻蝴蝶玉佩甚是精巧,她玉手一揮,指向不遠處的少年,那少年樂得跳起來,上上下下都摸了遍連個花瓣兒都沒有找到,眾人不由笑翻天。

沈卿卿玉手一轉,指到了一個丫鬟身上,那丫鬟連忙擺著手道:不是我,我沒有拿……周圍的貴女一見反正是個奴婢,便無顧慮地笑著去搜她的身,聽道一聲道:有了,有了,在這裡呢……

我也找到了,找到了……咦?是個玉扳指。另一側摸向腰間的貴女嚷嚷道。那被搜身的丫鬟正是春水,一見被搜出腰綏子還不止,哪裡來的玉扳指,驚慌失措地道:不是我偷的,不是我的……她不叫還好,這一嚷眾人不由訝異道:不是你的怎麼在你身上找到了。一個嘴快的丫鬟道:這不是大少爺的玉扳指嘛。這府中的丫鬟差不多都被杭有禮玩遍了,他身上有什麼貴重的哪裡有不清楚的。

大夫人從位置上站起來,臉色變道:喲,是禮兒的,怎麼在這個丫頭身上,禮兒從來不脫下來的,死丫頭還不說實話。春水最是怕大夫人,唇色哆嗦道:不是我,不是我。阿力也湊著杭有羽耳邊奇道:爺,這不是大少爺給沈小姐的扳指,怎麼到了她身上。杭有羽眯著眼睛,神色複雜。

沈卿卿走過去,趁著拿腰綏子的功夫小聲說了句手背不知不覺地蹭過她的臉頰,春水迷迷糊糊只覺得眼前有道血色,滿腦子裡都盛滿了過去小姐逼著自己做的那些齷蹉事情,尤其是一個少女的臉正望著她,看得清楚了是與她一同進來的丫頭,因為懷了大少爺的孩子被她推入井中,此刻無數雙眼睛盯著她,春水突然抓狂道:不是我做的,爺,他在假山那邊,大家可以去問問的。

眾人見著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都起了好奇,再一想杭府大少爺怎麼神神秘秘老夫人的壽宴都不出現,一時真有三三兩兩的人去了她所指的假山處。

卻說杭美意來到約定的地方,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已經候在那邊,身上火急火燎的熱度猛地升騰,一把湊過去抱住男人的腰身。那男人候著早失了耐心,見女人如此急切,罵了聲sao貨回頭吻住女人湊上來的唇瓣,方要看清楚,只見女子已經敞露了金色肚兜兒急不可耐地往著他懷裡頭蹭。假山裡頭的光線本就黯淡,男子經歷女子眾多,卻沒見到這麼心急的,手捏著他的分身往嘴中送,惹得他雲裡霧裡得管不住渾身的熱氣,抱著滿口流淌銀絲的女子翻了身便入了扒開的體內橫沖直撞。

直到身後發出異樣的聲音,才堪堪往後一瞅,這一眼便見到狹小的假山口何時圍滿了人。驚得他拔出分身跳了起來,穿上衣服看著走過來對著他迎頭一掌的大夫人道:不是,不是,娘,你聽我說,是那個賤丫頭勾引我的。

孽障,你什麼時候不選,偏偏在這個地方。大夫人從來沒有這樣火大過,還是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恨鐵不成鋼地又給了一巴掌。這時候那假山裡的女子還在yindang著呻吟,肚兜兒蕩在腰間遮了一半,臉兒紅豔豔張著嘴兒還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下更是無半分遮掩,白花花的腿兒蕩著,橫陳著給眾人肆無忌憚地來來回回打量,這個女子,待看清了,大夫人臉色更是難看,你個畜生,連親妹妹都不放過。杭有禮也是嚇得癱倒在地上,語無倫次道:是她,是她勾引我的,不是我,不是,怎麼是她,是她……

杭家大堂內,大夫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是禮兒的錯,一定是那丫頭挑的事,禮兒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蠢事的。砰地響起敲案聲,族長吹鬍子瞪眼道:孽障,出了這等醜事,杭家的臉面都給丟盡了,總而言之,杭家不能容了這兩個畜生。

大夫人見族長恨不能親手殺了兒子,轉而又求向一旁的老夫人道:老夫人,你是看著禮兒長大的,你也知道禮兒絕不是這種大逆不道之人啊,老夫人開恩,開恩吶。老夫人痛心疾首地道:我也是不敢相信,可惜眾目睽睽之下,姑息了這兩人,杭家還怎麼立足。

大夫人紅了眼,抓住身邊跪著發抖的春水狠狠抽了幾巴掌,一定是這個賤丫頭惹的事,說,你怎麼會有禮兒的玉扳指。春水掏出一直攥在手上要與大少爺對峙用的玉扳指,渾渾噩噩道:不是我,不是我幹的,是小姐要我幹的,我沒有推你,你和孩子都不是我害的,是小姐要我幹的,你要找就去找小姐吧。

老夫人從座上站起來,問道:什麼不是你幹的,你說清楚。前年陸續有懷了孕的丫頭還未等抬了姨娘便摔入井中,這般一想莫不是五丫頭幹的好事。族長怒不可遏道:還有什麼好問的,這兩個孽障早就勾結到了一起,還做了不少好事。

你胡說,大夫人搶過那扳指,狠狠又颳了幾個耳光,力氣都用盡了,正要再求道,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幻境,忽而鬼魅忽而人臉忽而染血的怪物,待抬起頭來,眼眸子早是驚愕與恐懼,突地跳起來指著同樣魂飛魄散的春水歇斯底裡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誰要你生了兒子,你不死,你兒子便要繼承杭家,我兒子就只能是庶子,你一定得死,不止是你,你兒子也要死,哈哈哈……可惜他命大,被人推入湖中還沒有死。

跪在另一處的杭有禮一聽不妙忙過來阻止,可是哪裡攔得住,大夫人與春水撕咬在一起,地上散落了一片頭發和衣片。大夫人佔了上風,瘋瘋癲癲地笑了一陣,抬頭見到怒氣沖沖的人影,突地又尖叫了一聲,猛沖過去,幸而有侍婢攔住,卻聽她道:你這個老不死的,給你下了毒居然還不死,明明說活不過一個月的,定時那廝誆騙了我,花了老孃一千兩銀子啊,你怎麼還不死,還不死……

完了,完了,杭有禮癱倒在地上。老夫人圓瞪著眼珠子,此刻萬分鎮定:原來都是你。族長摔案而去:把這些孽障都肅清了吧。老夫人俯首恭敬地應道:是我持家不力了。

待到眾人離去,老夫人一改寬容慈善,肅穆冷厲的面目令人心底發怵,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你娘親的死,你的落水,還有我中的毒,都真相大白了。左下首的男子沉然道:是,祖奶奶不是早有猜測了嗎,如今只是大白在了眾人之下。

哼!老夫人把茶杯猛地一擱:我雖早有猜測,可是也沒有要杭家這般丟人現眼的,如今杭家可是成了他人的笑柄了,你不會不知道那扳指吧,已經查的是被人摻合了迷情之物。杭有羽神色一緊:孫兒知道。

你知道?老夫人又道:這丫頭鬼得很,本來我見你對她無意,她又撞破了我們杭家的醜事,無論如何是不能善了。沒有料到,她居然來了這麼一舉,把這醜事鬧了個底朝天,令得眾人周知,這樣一來我反而拿她沒有辦法了,今日還把我的壽宴變成了如今這個地步,我看不如……

她的話還未說完,見到自己孫兒伏地一跪,因急切額頭上滲出汗漬,急道:祖奶奶從輕發落,她也是被大哥羞辱了多次,一時意氣想要洩恨而已,她並沒有做出什麼不道之事,就唸在她救過祖奶奶的份上,饒了她罷。

意料之中的發落並沒有傳來,抬頭一看,老夫人緩了神色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哈哈,那鬼丫頭是個狡詐的,我觀察了她許久,人敬她一尺她便敬人一丈,在杭家護不了自己是活不長的,就跟你娘親一樣,我老了遲早是要見杭家祖宗的,有那個丫頭在你身邊護著我也就放心了。

杭有羽俊臉通紅:祖奶奶,她好像對孫兒並不在意,今日看她還撮合孫兒與柳家小姐。看她今日對他好似並不是做假,在屋間便是百番拿他去討好諸位貴女,又在人前撮合他與別人,實在可恨。就是之前他那樣對待她辱罵她,恐怕也是不會這麼輕易解除了。這個女子不止是狡詐啊,而且心眼窄得很,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寬恕了他,想想就頭痛。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那點事情,你先不喜人家,人家不理會你了,你又眼巴巴地自己傷心,我便是看這丫頭好得緊,能捨能放,人漂亮賞心悅目,鬼心思又多,手兒又巧,能哄得我這老婆子開心,是個當主母的料。說完,便故意不見孫兒那似憂似喜的臉色趕了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