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擄去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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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卿在家裡歇息了一陣子人是愈發懶惰了,葉氏端了碗熱牛乳進屋她才扔了洗漱牙齒的柳葉子,從瓶瓶罐罐裡面倒騰出蜜汁細細抹著臉兒,清晨起來的臉蛋兒如掛著露珠一般晶瑩剔透,實在好看。
葉氏走過去拿了桌邊上的梳子給閨女梳理長發,手中摸著絲緞般滑溜又烏黑的長發道:閨女,杭家的轎子方才來過,給我推拒了,真的不要緊麼?
不要緊,老夫人的病養得快差不多了,就是喜歡吃我做的蜜糕,這轎子天天來,我便天天捎帶點她喜歡吃的,我去不去都是一樣的。沈卿卿從杭家花園子裡移種來的花兒開得可好了,她新釀制了一種綠色粉膏,用了芙蓉菊貝殼葉與冬青,抹在天生白皙的面板上會更見光澤。還做了一盒子曼陀羅色的口脂,那顏色是鮮亮的媚紅,看著就明媚。
沈卿卿把口脂抹在葉氏的唇上,撒嬌道:娘,這口脂是不是很好看。葉氏一照鏡子嚇了一跳,紅彤彤地妖裡妖氣的成天窩在屋子裡哪裡用得上,忙用布子擦了擦嚷道:太豔了太豔了,可不適合你娘。
娘面板嬌嫩白皙可適合這明豔的顏色呢,我瞧著就好看,爹肯定也會喜歡的。沈卿卿笑嘻嘻地道。
鬼丫頭,心思倒不少,葉氏紅了臉,轉下問道:閨女,上回我見杭家公子送你回家,可對你著緊地很,你們……
你們什麼,他是他,我是我,我們說不得一起,也成不了。沈卿卿倒是不避諱,免得爹孃多想了。
那便好,葉氏倒也非不喜歡閨女嫁給杭家公子,只是怕自家門戶太低閨女嫁過去受委屈,像杭家這種大戶免不了要有三妻四妾的,雖是放了心但見到閨女手上的鐲子道:那這個鐲子可是杭家公子送的,他對你是不是存了心思?
沈卿卿摸著玉鐲,覺著愈發是喜歡了,根本不捨得脫下來,笑道:這是杭家賞的,我救了他祖奶奶,他賞我個鐲子,可是不虧的。
你呀,就一個財迷。葉氏憐愛地看著閨女。
沈卿卿把口脂抹在自己的唇上,對鏡子滿意地照了照,果真是適合白皙的女子,不由凝思起來這種綠色的粉蜜和豔色口脂的價格,若是白皙的女子莫不是在深閨中精養的,無非是大戶千金,不知道五十兩會不會有人買,且先試一試。
沈家院子和田地都種上了貴重的花草,平日的蔬果需要從後山上摘來,自從沈卿卿救了旁氏母子之後,旁家每日都來沈家院子忙活,上後山砍柴打獵也捎帶著沈家的一份,那牛乳應著旁氏不用吃的,更是每天都送來小半桶。沈卿卿如今洗浴後照著鏡子裡的愈發豐腴圓滿是喜上眉梢,難怪那奶娃子直往自己懷裡撲,她如今一去抱奶娃子就樂顛顛地蠕動著嘴兒,她都離得遠遠的,頂多是拿著手指頭點點他的臉兒,有一次奶娃兒哭得著急,她就把手指頭放他嘴中沒想一下子就停了哭泣,還吸著挺帶味兒的。前世就沒有娃兒的,她是真喜歡這個見她就笑的奶娃兒,所以閑了空尤其是旁強壯出門的會兒她就去幫著旁氏帶孩子。
不止如此,那花蜜牛乳護養的ru兒顏色還甚是好看,紅嫣嫣的似了新結的紅果子,自己摸著圓鼓鼓軟綿綿地都臉紅心跳。新做了一些紗質雲羅裙,襯得身體輕盈腰細圓潤,挺挺的尖兒甚是魅蠱。
這日葉氏照常要去推拒那杭家的轎子,哪知一個男子口口聲聲說要見沈卿卿,模樣恭敬有禮倒挺熟悉的,一想是杭家公子身邊那護衛,便讓他稍等片刻自己去院子後面喚閨女。這個時候沈卿卿方才用皂角洗了發,把長發用紗布子裹著一層茉莉花蜜,入夜了頭發濕漉漉不能入睡她就改成清晨洗發,聽了葉氏的話那花蜜才剛剛裹上,於是也不著急讓人在外面候著。
等她把頭發上的茉莉花蜜洗幹淨,再用幹的布子擦幹了水漬綁了個寬松辮子才慢悠悠地從屋裡面走出來。見到原來是二少爺身邊的阿力也是吃了一驚,正要問是怎麼回事,卻瞧那阿力虎目熊熊地冒著煙兒,二話不說掀起轎簾讓她上轎,心念著不就讓他多等了一會兒麼,至於這樣兇巴巴的。
路上顛簸,她坐在轎子裡面風吹不著日頭曬不著的倒是打起瞌睡來,在外面抬轎的阿力不經意一瞟看到此番情景忍不住拍打轎門,喝道:你還有心情睡?爺都好多天沒有心思睡覺了,這個女人看起來卻是逍遙快活著,給他說中了,他一天不來恐怕這女人都不會去看爺一眼。
沈卿卿迷迷糊糊中醒了大半,心裡納悶,難不成我睡覺還要分心情的,這護衛是帶功夫的她也不敢惹毛了,便順著他話裡的意思懨懨道:最近夜裡不曉得怎麼回事總是難睡的。
阿力喜道:那你怎麼也不來看爺一眼,你不知道爺,爺的病犯了麼?他最終沒有說出真正所想的,畢竟爺從來不讓人插手他的事情,這次也是他實在看不下去爺憔悴的樣子才過來想著即便是擄也要把人擄去。
沈卿卿這才想起來那天看著杭有羽面色有點差,一直知道他從小就有病就是不知道會這麼厲害的,佯裝關切地詢問阿力,阿力也是往壞處了說要她能夠上點心:爺每回頭風病發都要疼得送掉半條命,這次就更厲害了,著了風寒躺了好幾天才緩了緩。
大夫怎麼說?沈卿卿才知道杭有羽的身世也挺可憐的,三歲便沒了娘親,八歲的時候落了水,性命是保住了就是落下這個頭風的病根。
這些年尋了名醫來看,都說是爺撞了尖利的東西腦子裡留了血塊取不出來,若是不消除逢了大風雨的時際就會病發。
那如何才能取出血塊?沈卿卿沉凝道。
哪有這麼容易,若非自己消除,還能破開腦袋取出來不成,姚大夫當日看了都沒有辦法,這麼多年吃的藥都不管用。阿力想到這裡就憂心重重,夏季縱是多雨,爺的病也愈發犯得勤了。
沈卿卿到了杭有羽的書房,他正拿著書卷半躺著,臉色慘白憔悴了許多,本來就沒有多少肉的臉上更見消瘦,英俊的眉眼也凸顯出來,見到她眸子一亮,卻是隻輕輕地道了聲你來了便又把眼珠子轉回到書捲上。沈卿卿也沒有在意他的不妥,如同往常一般從案底翻出她已經完成了的書稿,這回她並沒有繼續往下默寫,而是細細翻看著,時而還託著細嫩白玉般的腮幫子想著什麼,她的頸子忒地白嫩,一般女子都甚是注重臉兒,可是她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是用蜜嬌養的,應著光線更是瑩白地似那瓷瓶兒,偷偷打量她的杭有羽看得都痴了,這個女子多日不見竟是愈發矯美了。
驀然地,他的目光與抬首的女子撞了個正著,杭有羽裝著不經意地問道:寫了多日了,這是完成了?
沈卿卿搖搖頭,所剩不多了,不過還有些時日呢。
那便好,完成了可是要予人?杭有羽繼續問道。
嗯,給姚公子的,他定是歡喜的。沈卿卿毫不猶豫地道,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也是帶著歡欣喜悅的,她說他定是歡喜的,杭有羽心底一沉,他是看過那份書稿的,都是些醫理經典,她予人或是它用都是可以的,可是她沒有說給姚公子是因為他有用或是他央求的,而是單純為了他能夠歡喜,這番直白豈非令杭有羽心底如沉了塊大石頭般悶痛。
他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為了他這般?杭有羽悶悶之下也不思量這話是否不妥。不過沈卿卿倒是未有在意,在她眼裡除了銀子之外也只有恩情才能令她這般對待,便坦言道:沒有銀子,他救了我多次,當是報答他的。
只是報答。便僅僅是報答啊,杭有羽重複道,胸口的悶痛頓時消失,慘白的臉上也有了笑意:若是不夠,我也可以幫你償還的。
沈卿卿露出滿不在乎的眼神:若是銀子能解決的我也不用這麼犯愁了。前世的時候世子府可不缺銀子,便是現世救了沈父,他也沒有收半個銀子,她是知道他這個寒門大夫是個清高的,該收多少便是多少,碰上危急的他也不計較那銀子,這番高潔之人本就不應該拿銀子去掂量。這也是她兩世對他感恩戴德得因由,虛榮假意之人太多,聖潔之人難得可貴,也應該受到世人的尊崇。
這些他是不會明白的,不過想起阿力在路上與她說的,她倒是對他生出了同情憐憫之意,這個看著身在世家的貴公子原來有這麼悽慘的幼年,還被病痛纏身多年。她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抬起皓腕在他怔怔地目光之下撫上他蒼白卻俊逸不減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