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姚景天施針的功夫,沈卿卿到院子裡轉了轉,每個品種的花樣兒都採集了一點,一會兒功夫就蒐集了一籃子,回了藥膳房思索著每個花樣兒的氣味和用途,混合了一些藥草沁出水來嘗試。這紫薇花是少見的,鮮亮紫色居然抹在手背上比之桃色更顯氣色,尤其是對暗沉的部分除錯顏色更加適用。她又稍稍抹了點在手腕的青紫處,立馬淡了一分,不由想到膚色稍暗的女子用作粉飾定比那白麵粉來的自然。

杭府院子裡的花種比後山多了許多,有了這個認知以後沈卿卿更是忙活了,就差把老夫人的藥膳房改造成釀蜜房。她正除錯著幾個新顏色,一個丫鬟來稟熱水都放好了,可以給老夫人泡藥浴。沈卿卿點點頭,令人把藥汁端著去了內室。內室裡面幾個丫鬟收拾了老夫人入浴桶,灌水直沒入到脖子,沈卿卿的任務也就是盯著指這指那,那藥汁自然沒的說,都是自家院子裡新鮮採的,藥效比野生野長的好上幾分。內室裡熱得很,即便不需要她動什麼手也已經香汗淋漓衣服濕漉漉的。

可是她人又離不開,畢竟杭二少可是答應了一天給五十兩的銀子就伺候沐浴,她是打著燈籠也難找這麼個活兒了。何況杭府各種花品也是難得,生財的主意一個接著一個,她卻是不想這麼早走了。看著老夫人頭微微仰著支在木桶邊上,面容因為久病未愈蒼白泛黃,面板雖皺卻未失彈性,幾處幹裂的地方由於水汽往上騰而慢慢水潤。

一時興起,沈卿卿挽起頭發坐到了桶子邊上,從罐子裡面倒出新調變的顏色,用一旁的紗布浸濕了一點點地抹在老夫人的面容上,那紫薇花調變的紫色果然與料想中的一樣,不僅對青色黃色暗沉有很好的緩解,而且不顯突兀,想著家裡頭曬幹的茯苓白詵犁址與火貍果肉參雜在一起還能有防止幹裂去糙的作用,改日定要拿來嘗試一下。又是用粗布子沾了濃藥汁把面容上皴裂的皮質蹭去一些,再用濕潤的花露蜜潤抹了兩遍,敷上白花花的紗布子,小心地在鼻口處剪開了縫兒,這樣敷了小半會時辰,也是藥浴的時間到了,便吩咐丫鬟過來伺候老夫人起來,自己急匆匆地出了內室,真是把小衣都濕透了。

服侍的丫鬟看見老夫人臉上敷了一層布子白慘慘的嚇了一跳,待收拾起來慢慢揭開見到老夫人變了一層臉似的與最健康時候的面容竟是沒有二樣,還比抹了粉質更是自然那是驚奇了又驚奇,下次想著能有機會看一看她便也滿足了,那沈小姐自己長的天仙兒似的沒想到是有這等給人換臉的伎倆,心裡默默有著驚奇,老夫人這般病老的人經過沈小姐的手都能有這麼番變化,自己盛華之年若是再稍稍調養定是能尋個好人家,說不定得了少爺的青眼這輩子也滿足了。

沈卿卿渾身濕漉漉地,這樣子出門鐵定是不妥的,尋了杭有羽給她備著的屋子去換衣服,見著屋裡面素淨得很,只是簡單地備了梳妝臺和女子飾物,塌邊的木箱子裡放著幾套衣裙,衣料子不是頂好不過也比身上的粗布衣服好多了,顏色偏濃麗裙裳也是新制的不由地更是眉開眼笑,她都好久沒有穿這麼靚麗的裳裙了,不由湊著銅鏡子一件一件地試著。這些裙子尺寸沒有量身訂制顯然都是偏小了做的,胸前的飽滿緊緊裹著,臀處也翹地厲害,尤顯得她胸大腰細高挑明媚,看的沈卿卿自己都眼眸亮了亮,她年歲不大,自然這種尺寸在別人身上都是合適的,何況她穿著無腰無胸多年適用的粗布衫看不出身材,其實內裡早應著牛乳藥材花朵的保養提前盛開了,不說那ru兒憂似了半熟的桃子,身材也比一般大年紀的高挑,不然杭有禮也不會瞧著她發癢。

杭有羽從院子裡轉出來,看見隔了幾重的花樹圍聚了一些長工,湊著那重重樹縫往內屋處瞅。

看見了,看見了,一個年紀稍長興奮地叫道。

給我看看,輪到我了。後面的小個子扒開前面的人身往前一沖,沒想到跌了個狗啃泥,抬起頭再往裡一瞅:沒有啊,那小姐在哪裡?就影影綽綽地見到一抹黑影子晃來晃去,哪裡看得清。哈哈哈,周圍的長工一見這小子臉上都被泥巴糊上了不由笑得前仰後合。

咳咳!後面傳來一陣咳嗽聲,轉頭一看是二少爺,眾男子忙喚了聲爺做鳥獸狀散去。誰,誰在外面?同時,裡面正對鏡穿衣的沈卿卿也被驚到了,嬌俏的眉眼瞅到屋外人影重重怎能不心跳如鼓,她怎麼忘記了,這裡可是杭府怎麼就如此大意了,忙是扣了釦子束緊腰帶整理好頭上的發髻匆匆出了門。

一出院子卻看見一個青衣男子腳步急切地往老夫人院子方向走,衣闕翩翩氣質儒雅高貴,可是沈卿卿卻是對著男子的背影狠狠瞪眼啐口道:登徒子!

阿力,不是要你多護著點?杭有羽無波無瀾道,不過鬢間有絲慍色。她這麼招搖,我哪裡看得住。阿力為難道,只要大少爺不去找她麻煩,其他的人可都是她自己招惹的:沈小姐在院子裡到處跑,杭府的長工和幫傭都爭著給她採花澆水,連花院裡丫頭的活兒都幹完了,沈小姐可是開心得很。

杭有羽一聽眸中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好久鄭重道:她也是在為祖奶奶,況且並不是杭府的丫鬟,以後多留意點兒,不能讓她有事。

沈卿卿本來是要去老夫人那的,不過看見杭有羽也往那個方向便改了主意,晾了自己的衣服又朝著相反方向的花園子走去,這個院子花兒開得真好啊,鬱郁蔥蔥骨朵兒飽滿散發著成熟的香味,令人心情也舒坦。她這也嗅嗅那也瞅瞅,有新奇的品種採摘了往袖袋子裡面裝,不一會兒就裝滿了。這不知道是哪個小姐的閨院,花兒開得如此之好,她四下一望,居然找不到一個丫鬟在園子裡面,於是膽子又肥了點往深入走去。

直走到一個開闊的地方,有幾座假山立在眼前花兒倒是見少了便想往回走,耳朵邊突然有男女喘息的聲音傳來,心中一顫,兩世為人的她哪裡有不知道這是什麼事情的。眼前的假山也不大,不過隱在深處常人倒是不會往裡面去,正躊躇是應著好奇心探個究竟還是就此離去,假山裡面發出的動靜讓她不禁往前走了一步。

賤人,說,是不是爺不當家了你便也不來了,以往搶著爬爺的床,便是野地你也快活過,如今裝什麼裝,爺讓你躲。這淫肆的聲音正是杭有禮。

女子求饒的聲音勾起了沈卿卿的驚異。大哥,嗚嗚,不是的,不是的,斷斷續續低吟聽起來甚是不清楚,沈卿卿躡著腳靠近那假山,這假山縫裡實在逼仄,也就能容一個人過,但是再往裡面見著頗深,光線綽綽半明半暗,她瞧見著下半身的杭有禮一手扒拉著女人白花花的大腿,一手握住女人的飽滿向前沖撞。女人背對著沈卿卿的視線,且被杭有禮擋著她並不能看得分明,這輩子畢竟還只有十二三歲,她不由面紅耳赤地背過了臉。

二哥,剛回來,若是,被人,撞破了,對大哥不利,唔唔。女子哭求道,不堪撞擊哀哀吟聲。

那個病秧子,怎麼不死在外頭,等老婆子一死你以為他還能撐多久,這杭府還是我的。杭有禮身下更是用力,惹得女子不支地貼著山壁嬌喘。怎麼樣,只有我能讓你快活,你再躲我,我就讓全府的男人都來看,包括那個病秧子,讓他看五小姐是怎麼給爺玩的。他掰過女人的臉,成日養在深閨嬌嫩如花白皙如雪自是要比丫鬟要貌美嬌柔。

女人臉頰暈紅地轉過臉,眼底見到一片裙衫驀地尖喚了一聲,身上的男人動作迅速地撩起褲子擼了地上的衣服往女人處一扔追出假山,遠遠見到人兒跑得如同脫兔,急了腳下給藤蔓子絆了跤跌跌撞撞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繼續奔著,杭有禮著好衣袍神色緊了緊。

沈卿卿氣喘籲籲地奔出園子,見到杭有羽正給姚景天送別,她像碰上救命稻草似地抓住了姚景天的手臂切切道:我與你一道。沈卿卿望著他,眼裡的懇求之意甚濃,像是遭受了什麼委屈,冷眼旁觀的杭有羽盯著她捏住男子的手腕開口道:我給二位備轎。

姚景天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道:不必,給沈小姐備轎即可,在下慣於走路的。我也是,我也是。沈卿卿顧不上很多,只想著盡早離去罷了。

兩人往回走了一路,沈卿卿心緒漸漸平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