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郡守宅邸倒是很低調,不奢華啊。”趙元漫步了一會兒,看不見廊腰縵回,也看不到假山流水,倒是十分樸素。

管家低垂著頭,謙恭道:“主人雖為一郡之守,卻是勤儉,絲毫不敢慢怠。”

趙元笑了笑,他又不是來抓貪腐的,倒是這塊玉佩,意料之外地好用啊。

雖然嬴政的兒子沒有什麼實權,可也代表了天家的臉面不是。

“想必,鄭郡守應該準備好了佳餚,本公子走的也累了,不如過去用膳吧。”趙元伸了個懶腰,瞥了一眼低垂著頭的管家。

這管家到是不錯,不過比起老王來,還是差了點什麼。

讓趙元真正放在心裡的是,堂堂郡守的家中,卻沒有一個女眷。

難不成,古人思想這麼先進,也開始丁克了?

趙元撇了撇嘴,跟著管家來到了正廳用膳。

鄭堰冷靜後親自給趙元盛湯夾菜。

“今日公子前來,令堰不甚歡喜,堰敬公子一爵!”說完,將器皿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老管家沒有什麼存在感地站著。

至於繆為,自當是盡心盡力地伺候趙元,生怕自己一個不盡心,就讓對方不高興了告發自己。

見人爵中無酒,繆為立馬拎起酒壺往裡面倒。

趙元拿手擋住了酒杯:“酒雖好,但不能貪杯。”

繆為一愣,立馬點了點頭,舔著笑臉說道:“公子果真是人中龍鳳,境界就是高啊。”

聽著繆為的彩虹屁,趙元沒有一點兒感覺,看了眼張良,見對方點了點頭,趙元放下了筷子箸),說道:“想必郡守也清楚張先生是韓國人,也疑惑本公子明明身為陛下的子嗣,郡守卻從未見過吧?”

鄭堰面色微微一變,方才沐浴過的清爽又消失不見了:“堰不敢。”

“這又有何不敢?”趙元大大方方地說道,“很簡單,我的母親原本應該是嬴政的夫人。當年在趙國的時候,母妃替嬴政喝下了毒酒,可因當時受制於人,嬴政竟然將此事輕輕揭過。也是,那個女人不過是個奴僕罷了。後來,或許是因為愧疚,嬴政將我養在別院裡,身份,權利都有,卻獨獨見不得人!”

“我註定了,不能光明正大的登上皇位。若是你們,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

就因為嬴政想要逃避那段懦弱的時光,卻將一個本該奪取大位的人失去了這個機會。

換誰都不甘心。

鄭堰和繆為看著趙元的眼神都變了,見他講完自己的遭遇後面容又恢復了平靜的模樣,更是心驚膽戰。

他既然不藏著掖著,那麼就不怕他們宣揚出去!

一個和山賊勾連的臣子,一個是懷有愧疚之心的孩子。

相信誰?一目瞭然。

趙元微微勾唇:“鄭郡守,謬縣令,本公子也是和你們一見如故,才將此事沒有隱藏地說了出來,你們不會想去告發本公子吧?”

和這倆人見面之前,趙元就已經想好了如何編造一個有利的身世。

是兒子,偏偏不能見光,那就是私生子。

可古代哪有什麼私生子?

那麼唯一的可能是這個兒子的出生帶給父親的不是喜悅,而是見證某段糟糕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