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沁今天異常的激動。

耐不下心來寫曲子,她跳下琴凳,跑到落地窗邊撩開一半的窗簾,偷偷摸摸的往對面看。

對面落地窗被灰色的窗簾布掩的密實,看不見人。

她撅了撅嘴巴,有些失落。屋子裡靜悄悄的,就她一個人。剛剛嘰嘰喳喳的一頓鬧騰後,忽然間靜下來讓她覺得有點不太適應。

跑回廚房看了一眼,吃的碗筷都已經洗好了,整整齊齊的堆疊在一起。

她繞回客廳,抬腿窩在沙發裡,抱著一個抱枕,閑的無聊。

想了想,掏出手機給在美國上學的閨蜜舒仿打電話。

電話嘟了幾聲被接起。

“嗨嗨嗨,小沁啊。”一道熟悉的活潑女聲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舒仿是個實打實的話癆子,小時候在孤兒院裡,小媽查的嚴格,給大家制定了很多規則,就和寄宿學校一般。

其中就有一條是晚上十點必須熄燈。每天到了這個點兒,小媽就會準時跑去樓外拉電閘。大家可能還在房間裡面嘰嘰歪歪的聊天吵鬧來著,不經意間,整座樓一下子暗了下來,漆黑漆黑的。

為了保證大家準時休息,小媽經常會偷偷巡查,看看哪些小孩不聽話大晚上吃東西還是講話來著。如果被抓到,第二天就要被罰抄作業,而且零食也會減少一些。

那時候她身體不太好,是小媽的特別關注物件。為了避免受到其他鬧騰孩子的影響,小媽給了她一個單獨的房間作為臥室。

所以起初的時候,她是一個人住的,而其他孩子住在混合宿舍。

舒仿是一個實打實的夜貓子加話癆子,十點鐘是她精力最為亢奮的時候,有時候和大家說話說的正激情,小媽就掰了電閘,站在門外催促睡覺。

有一次熄燈後,舒仿翻來覆去睡不著,腦袋一個靈光,就偷偷的下床穿了一雙拖鞋,貓手貓腳的溜到了她的房間。

那是兩人第一次那麼近距離接觸。

在大家印象中,南沁就是個泥娃娃,天天乖乖的站在院長身後,不和大家一起住,也不和大家一起玩。她們在跳繩啊打球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坐在旁邊嘰嘰咕咕的哼著歌,有時候跑去廚房幫院長折菜。反正大家就沒有什麼機會能和她接觸的。

那一夜,南沁迷迷糊糊睡著,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弄醒,她拉開被子,睡眼朦朧的拖著棉拖鞋去開門,剛剛開了一個小縫,門口一個用衣服蒙著臉的人從外面溜了進來。

進門,掀被,上床,一氣呵成!

她向呆愣在門口的她招手,呵呵呵的笑道:“泥娃娃,你站著幹嘛,還不過來睡覺啊!”

那一晚上,南沁撐著暈乎乎的腦袋,聽著旁邊的小話癆嘰嘰喳喳的講到了淩晨兩點。

更可惡的是,在她閉上眼睛差點入夢時,被她一把抓住給拍醒,像個木偶一樣被甩啊甩。這個自私鬼,只能聽她說的,不能睡!

就這樣從那晚起,舒仿老是偷偷摸摸的過來找她。慢慢的相處久了,就變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夥伴。

兩個人抱著手機,嘰嘰喳喳的聊了快一個多小時。

南沁是舒仿從小到大帶著玩兒的,兩人間有點什麼事兒,從來都是挑了天窗明說,有點不對勁兒從字裡行間分分鐘就能抓出貓膩。

“現在在家啊,很無聊。”南沁打完這幾個字,擱下手機掃了眼窗外,天淡淡的青了下來,暗暗淡淡的,她就窩在沙發裡靠著手機螢幕散出的微弱燈光撐著亮。

擱下手機,她光著腳踩到地板上,咚咚咚的跑過去開了安在牆上的燈。

再轉身時,鬼父神差的又輕手輕腳的跑到落地窗邊,偷偷拉開一點簾子往對面看。

黑漆漆的一片!

她在慌神間,手機鈴聲叮鈴叮鈴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