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度酒吧。

彩光霓燈,燈紅酒綠。灼眼光束隨著嘈雜震耳的音樂胡亂的跳動著,印射入盛滿雞尾酒的玻璃高腳杯,仰頭入喉,碎空揮灑。

酒吧中間的舞池,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瘋狂的和著音樂跳動,胡亂的貼在一起扭動腰肢。

眼神迷離,姿勢曖昧。

一群遊離在現實與夢幻的□□者,肆意釋放他們奪魄迷陷的靈魂。

舞臺燈光無法觸及的幽暗角落,一個男人懶散的坐在沙發上,兩條有型的長腿隨意的交挽著,擱在一旁。

他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微微低頭。偶爾射過的光線晃過,印亮他一側的臉龐。輪廓有型,稜角分明。薄薄的嘴唇微微勾提,透著莫名的譏笑。

帽子遮住了他清明銳利的眼角,他輕輕晃動著右手持在胸前的高腳杯,另一隻手在沙發上,一下一下的敲著鼓點。

相比如外面大場子裡的喧鬧,五度酒吧後邊的包廂裡,顯得就安靜了許多。

一張小圓桌,周邊環坐了幾個人,幾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眼睛內含著猥瑣的精光,含笑著圍灌旁邊一個女人的酒。

那女人身材窈窕,穿了一件緊身的紫色抹胸系帶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線,露出了大片的肌膚。

因為酒精的飲罐,她的臉頰至頸泛著迷人的粉紅,看得旁邊的人默默吞了吞唾沫。

“來來來……楚小姐好酒量,再喝一杯……”待她喝完,酒已經替她滿上,猥瑣男悄無聲息的伸過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將酒杯舉起湊到她嘴邊。

“潘導,我……我真的不行了……”楚澗眼神迷離,臉頰赤紅,她搖了搖頭,輕輕阻推旁邊貼過來的那人。

“哎?楚小姐這是沒有誠意啊,難道不買我潘某人一個面子?你今天只要喝了這杯,咱們好說話,新劇的女主角就是你了。”潘學年凝起眉,不管她的推卻,硬是將酒送進幾分。

楚澗閉了閉眼,忍住對這人的惡心,仰頭一口灌下。

“不行,潘導,我要吐了。”一口幹完,惡心感從胃裡直直往喉管沖,她捂住嘴,踉蹌的推開門跑了出去。

跑至衛生間吐了個一幹二淨,她伸手開啟水龍頭,讓嘩啦啦的水流沖下,捧了一捧,反複漱口。

雙手撐著洗手臺,她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頭發淩亂,臉頰緋紅,抹胸禮服也被扯的移了位,半個胸脯露在外面。

“老不死的,這麼狠……”楚澗暗罵了一句,眉眼之間閃過一絲憤恨,和剛剛掛在臉上的那副表情是大相徑庭。

她關了水,雙手撩過頭發,抬頭對著鏡子開始整理妝容。

還好新劇拿下了。

楚澗心想,陪酒這事她做的多了,久而久之,酒量也就了出來。

今日為了這潘學年手裡的戲,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

她對著鏡子抹了抹口紅,左右端視了一下儀容,轉身離開。

走進舞池吧臺,像服務員要了杯白開水。

舞池內嘈雜淩亂,她靠在吧臺上喝了口水,拿著水杯,慢悠悠的往角落中走。因為醉酒視線有些模糊不清,她隨意往一個角落裡掃了下,視線錯落間,生生頓住,精神似是陡然清醒。

昏暗很不起眼的角落,擺著幾張皮質沙發,周邊寥寥幾人。三兩幾盞暈暗的黃燈,和絢麗耀目、嘈雜鼎沸的舞池相比,寂寥的如同一個被隔斷的世界。

最邊上的一張皮質沙發上,靜靜的坐著一個人。

交挽雙腿,輕輕靠在沙發背上,扣著帽子的頭微微低垂。手裡拿著一杯酒,偶爾抬起湊近唇邊,淺淺的低飲。

即使隱藏在這片不起眼的暗角,一旦被不小心間看了一眼,視線似乎就再也離不開了!

那身型,那副姿態,還有他不經意間散發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