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的色彩鮮活了一些,不再那麼沉重壓抑。

彌從地上站起來,伸向第三幅油畫,揭開灰布。

這次是她了。

或者說這次終於是彌所能記得的畫面了。

畫裡的小女孩站在教室裡,正對著這幅油畫的主人。她溼淋淋地站在那裡,藏藍色裙角還在滴水,她那雙好看的黑色雙眸無助又可憐,雙手也緊緊捏著裙襬,臉上急出了窘迫的紅暈。

是開學那一天。

彌不知為何放鬆了一些,她想繼續看下去,可是卻有腳步聲不期而至。

彌回過頭,就看見後桌君站在教室門口,他似乎已經忙完了自己的事。

彌手裡還捏著料子一般的灰色布料,身邊幾幅已經被解開了的畫,後桌君的視線緩慢掃過那些畫,平靜地和彌對視著,沉默蔓延。

窗外的雨還在下,打在窗戶上作響。後桌君走進教室,順手帶上門,然後走到窗戶那邊將窗戶開了一條小縫,任由風雨灌進來溼了他所處的那片地方。他轉過身來看向彌“那些畫……好看嗎?”

“……”彌的喉嚨似乎被堵住了,發不出聲音來。

她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違和感,讓她十分難受。放了手裡還捏著的灰布,彌想要離開。

“我有一個前輩。”後桌君的聲音讓彌停下了腳步。她感覺有點慌張和無措,想要離開,又無法挪動腳繼續走出去。她感覺後桌君在說什麼重要的東西,也許與她有關。

彌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她拿出手機,發現是綱吉打的電話。

“他是個很好的人,雖然總是看著很冷淡,但從一開始,就是他一直在幫我。”後桌君還在繼續說著,即使彌的手機鈴聲還在響也沒有影響到他“他的名字,叫安謙。”

一種莫名的預感直擊了彌的神經,她明明不知道後桌君在說什麼,可那一霎那忽然有種像是電流經過的感覺席捲了全身。彌的手微微一抖,手機落在了地上。

“你知道嗎……我到這裡來,領取的是殺死你的任務。”後桌君表情平淡地看著彌“偽裝成一個或普通或特殊的人,來到任務目標身邊,甚至為了不被目標繫結的系統察覺的情況下接近,還要在其他世界多放幾個分、身以掩飾身份。”

“就像當初前輩他領取的任務一樣,用最安全的方法抹除瑪麗蘇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外面陰雨連綿,連天空都黯淡下來,教室裡的光線變得更加微弱“可是,前輩他愛上了他的任務目標,甚至還有了一對雙胞胎。”

後桌君從彌前面走過,按亮了教室的燈“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即使我所來是為了殺死你,我也會保護你的。”他轉過頭來對彌笑,白皙清雋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柔得雌雄莫辨的笑容,他五官精緻得幾近豔麗,和彌站在一起時兩張臉無比登對“即使也你也繼承了那股力量,但你只要是前輩的女兒,我就會保護你的。”

在因果允許的範圍之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和我一樣大,卻說你認識……”彌不再說,退了一步,視線始終固定在已經不再繼續響起鈴聲的手機上面。

“沒關係,你不用明白。”後桌君去開啟了教室門,示意著談話已結束。

“跟我說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不解釋清楚就要趕人了嗎?”彌的臉色有些蒼白,抬頭執拗地看著後桌君。

後桌君已經不再理她,自顧自地撿起了地上的灰布,一一將畫作蓋好。

走到最後一張油畫前,後桌君看著畫裡面綁著繃帶的少女,微嘆了一口氣。

——如果你當初回來了,就不至於深陷因果之地。

漫長的時間之後,後桌君終於聽見了另一個人離開的聲音,他臉上維繫的平淡垮了一些,好久才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已經沒人的教室“怎麼辦,你告訴我怎麼辦好不好……”

他自言自語著站起身來,來到另一幅油畫之前,油畫上幼時的彌還站在那裡,他輕聲慢語的唸叨著“你說你怎麼這麼倒黴,攤上那麼一對父母,還沒出生就被詛咒。天賦好又怎麼樣,不管哪個時空的你,還不是都活不過二十五。”

說著,後桌君低斂了神色,他神色抑鬱,甚至有些悲嗆“護你成年已經是她最大底限,你早該死掉的,可就算活下去,又能活多久。”

——我知道你的未來。

在那幅油畫的畫板底部,或者說在關於香取彌的所有畫板底部,都有著相同的一句話。

「我所描繪的任何美麗,不及你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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