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中藥是很繁瑣的事情,至少要煎煮兩遍,甚至要煮三遍、四遍,需要家人的耐心才能維持。

這家人……怎麼可能?

李霖風撓撓頭道:“要不我讓我媽送幾天藥來?她一直遺憾自己沒有個女兒,所以很可憐這個女孩子,我媽肯定願意,唉,真煩,第一次做這種任務。沒有錢,還得自己找上門來貼人家的冷屁股。”

他很氣這家人。

我的心情也差到極點。

這家人都是很自私的人,女孩子精神上有了問題,不想著怎麼解決,第一個想到的是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為了堵住悠悠之口,還在外頭找了個不知道底細的人來看,生生把女孩的生氣都送掉了,人也更加憔悴。

到現在也沒有過來看一眼這女孩到底怎麼樣了,害怕地縮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敢動彈。

這種市儈小人我最討厭。

江傲天見我皺著眉,很不忿的模樣,開口問道:“要不要紙人?”

“紙人?”我怔了一下,說到紙人,我的腦海裡馬上浮現出紙人騎在巫靈的身上馳騁在日出下的忘川河裡的壯觀場景。

“嗯,做個紙人,小懲大誡。”傲天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李霖風痞痞的笑:“嘿嘿,江傲天,你好壞喲!居然還要惡作劇!”

“嘻嘻~~帝君大人跟娘娘雙宿雙飛之後,更加有童趣了呢~~”白無常甩著寬大的水袖,遮住猩紅的嘴唇,揶揄我們。

童趣?

這兩個字放在帝君大人的身上,有濃濃的違和感。

這個房間裡到處都是雜物,我們好不容易收拾出一塊還能當桌子的地方。

江傲天遞給我幾張符紙和剪刀。

“按照你想要的樣子剪裁就可以。”

我惡劣地笑笑,把剪刀塞回他手裡:“傲天,你先給我示範一下吧!”

想想一臉清冷的帝君大人拿著剪刀,在燈光下剪紙人的模樣就讓人興奮!

傲天掀起眼皮,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靈兒,你的道行太弱了。想讓我上鉤,起碼裝的像一些啊。”

“是啊!穆靈兒,你憋著笑,狂眨眼睛的樣子瞎子才看不見。”李霖風無情抨擊。

白無常一直在我們周圍轉著圈,聽到這兒湊上前道:“嘻嘻~~娘娘,需不需要我來幫幫你呀~~我可在行這個呢~”

汗……您在行?我還記得那隻小紙人像是被墨水打翻了般的五官。

白無常簡直是在用幽默細胞在作畫!

李霖風拿著符紙剪刀,比了半天,仍然沒有下刀,嫌棄地直癟嘴:“白無常大哥,你可千萬別在這兒晃盪了,你在這兒,我怎麼覺著我的繪畫細胞都被你擋住了?很阻礙我發揮才能啊!你現在不是應該去追蹤剛才那個男人嗎?”

“嘻嘻,怎麼能事事都由我這個冥府陰帥出手?那我豈不是累死?”

……我就說這位出手就非同凡響的白無常是冥府上下最懶惰的存在!

帝君大人親口布置的任務也敢打折扣,更別提日常的工作內容,可憐的黑無常一聲不吭,不知道多幹了多少活兒,背了多少黑鍋!

江傲天扣了扣桌子,冷聲道:“白無常,若是這件事出了什麼差錯,接下來的兩百年,你就把黑無常的活都包攬了。”

噗……果然,看人下菜碟這件事,沒人能做的比我老公溜!

白無常一直笑嘻嘻的臉肉眼可見地僵了一下,道:“帝君大人放寬心,一切盡在掌握。”

我把手中的符紙裁剪成了圓圓胖胖的模樣,又瞄上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樂滋滋地遞給傲天看。

“怎麼樣?我畫的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