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做的?”春嵐捂著嘴笑出了聲,“您可是大家閨秀,哪兒會做什麼煲湯做飯的事情,這些粗活都是我們做的,你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呢!”

“是嗎?”我皺了皺眉。

印象裡彷彿有個人還說我——

除了廚藝能拿得出手之外,其他別無所長。

是誰呢?

嘶……怎麼我的頭又痛起來?

我擰了擰眉,放過這個念頭。

春嵐兀自說個不停:“小姐,你是金枝玉葉,十指不沾陽春水才是你該做的事情,什麼粗活重活,都應該交給奴婢來幹。剛才夫人還說明日要接了小姐去寶華寺上香祈福還原呢,我看我們還是別去了吧。”

去寺廟?

我心思一動,或許去寺廟祈福能解我的疑惑。

……

門外傳來樂器爭鳴之聲,我睜開眼睛,喚春嵐,但她沒有回我。

奇怪……爺爺的壽宴早就應該結束了啊。

大半夜的,怎麼又會開始唱起來?

我披衣起身,走到門外,春嵐本應該在外間的榻子上睡著,但此時卻不見蹤影。

去哪兒了?

天色漆黑如潑墨,玉屑似的雪末兒,隨風飛揚,在空中七五,不情不願無可選擇地落到院中的泥地裡。

我往音樂傳來的方向走去,偌大的戲臺依然那麼熱鬧,生旦淨末丑,個個抖起自己的百般技巧。

家中的長輩都背對著我,安靜得讓我覺得詭異。

臺上演繹的正是《竇娥冤》,竇娥風情萬種,身著素白的裙襖、斗篷、雲肩、霞帔,雖穿的素淨,但臉龐細膩精緻,實實在在是個美人。她一步三搖,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聲音淒涼,攤著蘭花指,靈靈巧巧地繞了個腕花,輕輕走臺步,眼神飄至老遠,又彷彿就落在眼前,那隻蘭花手徐徐的點著我,咿咿呀呀著哼著悽婉的唱腔,又用中指輕輕撩向自己的心胸。

悽悽婉婉,令人不禁潸然淚下。

她的眼神哀怨地轉了一圈,竟直直地落在我的臉上。

我的目光不小心撞進她的眼神裡!

她……她的瞳孔竟然擴大到了整個眼眶!

整個眼眶都呈現出一種沉寂的黑色。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樣子!

我驚恐地大叫起來,手忙腳亂地撞倒了旁邊的一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