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通李霖風的號碼,開了擴音,他在那頭問:“具體什麼單子?”

“他說城西有個廢舊啤酒場,一連幾天,他都被派去送貨,而且每次都是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他把貨物送到啤酒廠之後,會有人來接應。那個貨車司機說送的貨很腥臭,他偷偷剪開布袋看過,馬上有股血水冒出來,他一時心慌,就沒有再開啟看。”“血水?”

晚上十一點到次日一點是子時,陰氣最盛,陽氣最弱,晚上十一點是子時之始……

我緊張地嚥了咽口水:“不會送的是人的屍體吧……”

那夥人能把人的白骨都砌進牆裡,還有什麼噁心的事情做不出來?!

七淼搖搖頭:“不是人的屍體,那個司機雖然沒有全部拆開看,但是體積跟質量比一下就知道布袋裡不是人了,那群人經常打架鬥毆什麼的,要是人的話,他一抬就知道了。”

那也是。

要是人的屍體,他們心再怎麼大,也應該不放心讓外人送貨。

“你說那貨車司機神神叨叨的,有沒有具體的症狀?”

“這次送貨很奇怪,上面派下去的任務是對外人不能輕易提起這件事。必須要保密,我爸從來沒有虧待過這些人,對往日的夥計很好,所以他們投桃報李,對我爸很忠心,雖然覺得這次任務很奇怪,但也接了,何況開出的價錢很誘人,所以貨車司機就接了。貨運司機一般是供奉關公的,這個靈兒你們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我點點頭,從事長途運輸工作的司機最好在車裡擺放關公像,頭朝外,正對著擋風玻璃,不光能保佑路況安全不擁堵,也能擋災去煞。

“但這次特意交代了他不能放關公像,司機也覺得很奇怪,不光是關公像,所有能擋煞的神像都不能放。但他想著反正都在市區,總不會出什麼事,開車小心點就行了,也沒太在意。沒想到送了兩天,渾身就酥酥麻麻的提不起力氣,精力很旺盛的小夥子總是提不起精神,經常在路上跑的人,見多識廣,他敏感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惹了什麼麻煩,前一個晚上就偷偷地在身上放了個小小的護身符。到了回家補覺的時候,他很明顯能感受到身上被緊緊壓住的感覺……”七淼咬了咬唇,聲線有些顫抖。“他說……就像被死死纏住,快要透不過氣來,窒息一般……”

“他受不了了,才偷偷把這件事跟朋友說了。”

窒息的感覺……難道是鬼壓床?

李霖風不贊同我的想法:“應該不是鬼壓床,如果啤酒廠裡藏著厲鬼惡靈,還要費心送吃的嗎?”

七淼補充道:“貨車司機說應該是整隻被宰了的雞鴨之類的東西,而且數量不少,每次運過去,都是滿滿當當的幾大袋。”

那個廢舊啤酒廠裡到底有什麼東西,要人專門運死了的雞鴨?

李霖風推測道:“會不會是在那兒養了蠱蟲?”

蠱,上蟲下皿,但蟲並不但指蟲蟻類,而是泛指一切生物,蛇蠍等等,都可以製成毒蠱。

我的手臂上暴起雞皮疙瘩:“你說他們到底在裡面養了多少,竟然要那麼多生肉?每天幾大袋,成年的老虎吃了羚羊之後都能挺久不再進食……”

李霖風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穆靈兒,火箭筒他們在你家養蠱蟲的時候,大概要用多少生肉?我們可以推測一下。”

“這我哪兒知道啊?你也知道我最怕這些東西,躲著還來不及,還讓我去看,我根本沒有注意。但我想他們應該不會用很多吧。”

陳家阿哥和吳家阿姐的手頭並不寬裕,每天生雞生鴨的喂下去,幾個月下來也是不小的開銷。

……

生長期的動物進食比其他時期要多得多,如果是生長期的蠱蟲,那還好對付一些。

雖然我十分討厭,甚至害怕這些蟲子什麼的,但我也明白自己不得不去。

李霖風沒過幾分鐘就來接我去廢舊啤酒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