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鬼從男孩的身上晃晃悠悠地飄了出來,瞬間,那男孩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段宣急的直掐那男孩的人中:“他是怎麼了?!”

“那東西出來了。他沒事了,你把孩子送進醫院吧。”

“啊?”

我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治治你剛才暴力執法折斷他的手臂。”

段隊長梗著脖子瞪了我一眼。我懶的理他,白無常的三角眼陰陽怪氣地,朝著我咕嚕咕嚕『亂』轉個不停,陰惻惻地笑了一聲,:“娘娘的生活過得真是精彩紛呈吶。”

我乾笑了兩聲,白無常你對精彩紛呈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啊。

“江傲,哦,不,是帝君大人……他在哪兒?”

白無常嘻嘻笑了一聲:“帝君大人,他就在你身邊哦。桀桀桀……”

就在我身邊?

這是什麼意思?

黑無常扯著那隻頭上長者角的鬼飄了過來,看了我一眼,行了個禮,直起身來,嚴肅地:“娘娘,我們帝君大人可從來沒對什麼人這麼耐心過,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心中一動,扭頭往遠處望去,燈火闌珊處,一個身影高大的男人站在路旁,雙眼定定地看向我的方向。那在睡夢中日日夜夜糾纏我的身影此刻竟如此真真切切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如遭電擊,靜靜的愣在原地兩三秒,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彷彿能看到他如過去一般,單手負立,一身玄衣,墨髮飛揚,眼若寒冰,靜靜地凝視著我的樣子。這恍若不可相信的幻象讓我捨不得轉開目光,

公園廣場上大媽們狂放的舞動著自己的雙手,喧囂的音樂聲合著孩子們在廣場上的尖聲驚叫和玩耍聲,卻意外的顯得那麼和諧安逸。我的耳裡眼裡容不下其他東西,只看到他直立在那兒,一派遺世獨立,冷傲淡薄的樣子。

他離開我的時候,我失望、憤怒,後來遭遇險境的時候腦海裡卻忍不住浮現出他沉沉的雙眸,我懵懵懂懂,自己對他到底報以怎樣的感情,我捉『摸』不透,但此刻,他跟我隔著這幾百米的距離,我終於明白,我是如此想念他,這思念竟然一點一滴地深入骨髓、化入我的血『液』,我卻懵然不知。

俗話,鬼『迷』心竅,鬼『迷』心竅。

我腦子鈍鈍地想,自己是不是也被江傲『迷』了心竅。

詩經裡曾,士之耽兮,猶可也。女之耽兮,不可也。

女子倘若愛上一個人,就算是撲入業火,粉身碎骨也會心甘情願地飲盡這杯鴆酒。

何況……我愛上的是一個男鬼呢?

身旁一個女孩拉著媽媽的手,舉起手指了指我的臉,好奇地問媽媽:“這個大姐姐怎麼突然哭了?”

我倉皇間低下頭,觸臉手上一片溼冷,眼淚竟然已經順著臉頰掉了下來,甚至打溼了我的衣領。忽然,冰涼刺骨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那個讓我魂牽夢縈、夜夜難以安眠的男子就在我的眼前。

“江傲……”我顫抖著喚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