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絃歌心中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那你如何周旋的?”

秋芳鬆了一口氣:“表面上奴婢向娘娘回複已辦好了那事,這樣一來娘娘便不會再出手了。而事實上,奴婢早已將離夫人安置在了一個妥當的地方。大王請不必憂心,那地方很隱蔽,奴婢不能保證還有沒有別人知道,但那確是奴婢所能找出的最穩妥的地方了。”

季絃歌心中越發焦急,不停地催促著馬車走快些,再快些。

馬車在一處狹窄的小巷口停下。

季絃歌跳下馬車,看了秋芳一眼。

秋芳會意,顧不得痠疼的小腿,飛快地在前面帶路。

這個地方是貧民聚居地,巷子漆黑且狹窄,卻住了不少人,一路走過去,有幾個光著屁股的小孩子從某間屋子裡沖出來,嬉笑著追逐著跑來跑去。一個膀大腰圓的婦人端著一個木盆,倒出大半盆散發著臭味的不知名液體。

秋芳走得急,那盆水便好歹不歹地潑在了她腳上。有一些液體還濺了些出來,落在季絃歌的鞋子上。

季絃歌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那個肇事者一眼,腳下不停,還以眼神催促秋芳快走。

秋芳:“……”

秋芳伸手抹了一把濺在臉上頭發上的散著不好聞的味道的不知道洗過什麼的水,一路小跑著趕到目的地。

那是小巷深處的一處院子。

院子裡住了五個人。一對賣菜的小夫妻、一個來洛都投靠親人而親人卻搬走了遲遲找不到新住址因此只得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的年輕人、一對年老的夫妻。

年老的夫妻是房東,三個兒子都死於戰亂,最大的兒子原本娶了女人,女人還為他生了一個男孩,可大兒子戰死的噩耗傳來後,那女人便被自己孃家人接回去,改嫁了。女人的小兒子原本是跟著老夫妻一起的,可去年的時候得了病死了,如今就只剩下了老兩口了。

老兩口沒有經濟來源,只得將房子租出去,換一些微薄的柴米油鹽。

秋芳也是花了些時間才找到這個地方的。都說大隱隱於市,秋芳將洛傾璃藏在了出租房,想著洛傾璃眼睛不好,她特意派了一個信得過的小姐妹來伺候洛傾璃。

季絃歌的到來讓滿院子的人都抬起了頭。眾人覺得眼睛有些不夠用,哎,這人長得可真是好!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可都是貴人才有的啊!

再然後,一隊官兵便沖進了院子,眾人登時嚇得抱頭蹲在地上,直後悔為什麼要出來看熱鬧。

“到底在哪個房間?”季絃歌看著這破敗的院落,又看了看那幾個猥瑣的人,心中一口濁氣不受控制地湧了上來。他的阿璃怎麼能住在這樣潮濕又陰暗的地方?!

秋芳最為察言觀色,腿都差點嚇軟了。

終於跌跌撞撞敲門,但是敲了半晌都沒人開門。

秋芳心中十分不安,手下力氣便重了許多。

卻還是沒有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