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璃心頭的失落更厲害了些,片刻,她搖了搖頭,試圖將這不該有的負面情緒從腦中抹去。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屋子裡非常靜。

在極度的安靜裡,卻有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了進來。那聲音雖小,但抗不住寂靜,所以洛傾璃聽見了。

“大長公主這樣做太不給駙馬面子了,哎,召奴隸侍寢”一個聲音這樣說。

另一道聲音接道:“這豈止是不給駙馬面子?這是在當場打駙馬的臉!哎,可憐又好看又深情又有用的駙馬頭上頂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駙馬就是太仁慈了!要換成是我,我絕對先揪住那奴隸痛打一頓,再丟到甕裡烹!左不過就是一個奴隸嘛,難不成還要任奴隸淩辱?!”先前那人道。

後面那人道:“你以為駙馬不想?可是哼,人愛那奴隸可不是一般的奴隸,他是季絃歌,聽說他與大長公主原本就是夫妻。大長公主捨不得他得很”

“誰?!誰在那邊?!”一記響亮的、帶著威嚴的聲音傳來,“這書房附近二十丈範圍之內都是不能靠近的,結果你們偏偏跑到跟前來,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腳步聲、問話聲、告饒聲

這一番動靜,不能說不大。

洛傾璃看向趙仲由,趙仲由難得地抿緊了唇,神色複雜,有憤怒,有深思,有疑惑。

是啊,書房附近是不允許宮人接近的。今天她來了,於是便有人接近了。接近也罷了,剛好在說她的事。難道這些都是巧合?

誠然,她知道自己那晚的所作所為傷害了趙仲由,可是她並不是故意的,為此,她已然跟他道過歉了,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子緊揪著不放?

他心裡面終究是怨恨上她了。

可是,他不說,卻安排下人來說。

他們之間,從什麼時候起也變成這樣了?

“不是我安排的。”趙仲由看向洛傾璃,在她懷疑的目光下扯起一抹牽強而苦澀的笑,“這種話,但凡是個男人,都是聽不得的。”

被戴綠帽子,這應該是每個男人都最忌諱的事情吧!誰會想與這幾個字沾上一點邊?隨便被人笑話兩句都會覺得難忍,更何況是真的有呢?那不知道應該忌諱成什麼樣子了!

是她太淺薄了,錯怪了他!

洛傾璃心中的愧疚瞬間湧上來,大山一般,壓住了她。她臉色漲得通紅,囁嚅道:“對對不起”

他原本就是受害者,為了她的大計,他頂著巨大壓力一力維護她,為此他受盡了羞辱。可是,她竟然還懷疑他!她不是人!

“對不起,阿由”

趙仲由的目光落在虛空處,冷淡地道:“公主請自重,從那天起,我便已經不是你的駙馬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們還是少見面的好。”

洛傾璃臉色一白,隨即搖搖晃晃地站起:“打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