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月大夫位高權重,他的父母竟然葬在這荒山野嶺之間?

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洛傾璃驚得不行的時候,月下已然祭拜完一個土堆,然後他照著先前的程式再在另一土堆前跪下:“大伯”

大伯?這是一家三口?!

祭拜完畢,回去的路上,月下緩緩道出了實情。

原來,月下的祖母是洛國皇室中人,許多年前嫁到月府,生下一子兩女。後來洛國滅,月下的祖母與大伯皆受牽連。死去多年的月老夫人屍骨被移出祖墳,葬在了這裡。而月家大爺是月老夫人的親兒子,亦被季王賜死,亦埋在了這裡。至於祖父,在臨死前說要與發妻葬在一起,因此,也在這裡。

也就是說,如今的月大夫,並不是嫡出?

也是,如若他是月老夫人的親子,現今恐怕也化作黃土葬身於此了吧?

月下對有著洛氏血液的月老夫人與自家大伯到底是怎麼想的?羞愧?還是遺憾?或許都有吧,畢竟,如若不是因為他們,他的父親也不能承襲爵位,官越做越大。

可是若說是,他不會至今還對當年那一段擔驚受怕的日子耿耿於懷。

如他所說的:“那時候月府上上下下人人自危,就怕受到牽連。好在,大伯自動請死,將所有罪責一併攬在了自己身上,我們才免遭一難。其實我們都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大伯是無辜枉死的。畢竟那個時候,祖母都已經死了十年了,根本就不存在說同情洛氏。只是大伯身上流有洛氏的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也不算冤了他。”

他如此說,洛傾璃表示十分不服:“要這麼說的話,大王也有罪。”

月下:“大王能有什麼罪?”

洛傾璃道:“大王娶了洛氏女,洛姬生下公子子文,按他的觀點,第一個死的便是洛姬,第二個是子文,他有牽連,他也得死。”

月下搖了搖頭:“他是大王!”

“大王做得,別人便做不得?”

“當然。”

“那麼季絃歌呢?”

“季絃歌也做不得。”

“那就沒有人說什麼嗎?”

“怎麼說?心裡知道就行了。大王也知道,所以在有些事情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比如說你與絃歌,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你以為大王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洛傾璃眼皮跳了跳:“你也知道?”

月下:“那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早已是信都人盡皆知的秘密了。絃歌不讓說,誰敢說出半個字?信都各門各派關系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誰沒有一點把柄在別人手裡,不過互相牽制罷了。”

洛傾璃不再說話,陷入沉思。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村口。

馬車旁已多了一個身姿不俗的中年婦人。

婦人原本在與車夫與僕人說著話,眼見有人來,立馬看了過來。她的目光先在月下臉上停了一會兒,眉開眼笑地道:“月公子來了!民婦已備好了點心飯食,請月公子賞臉,移駕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