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莫名其妙。

或許她真的生病了吧?每次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她都會有一種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感覺。

看來,這是老天爺對她冒充別人的懲罰。

季絃歌摸著洛傾璃的頭發,柔聲道:“在家裡好好休息,嗯,吃了睡,睡了吃,少出門,將你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別讓我擔心知道嗎?我走了,等我。”

季絃歌走了,洛傾璃心中沒有一點惆悵。

可是洛羽也要走了,這就不好了。

一想到洛羽要走,洛傾璃便特別難過。

洛羽說過,不讓洛傾璃送他。

可是,洛傾璃哪裡肯依?

軍隊出發的那一天,洛傾璃早早地換了衣服,戴上洛姬為她量身打造的黃金面具,偷偷地出府,混在送行的人群中。

出征的隊伍著穿統一,鬥志激昂,士氣極高,洛傾璃卻一點都激動不起來。

她的心被悲傷和焦慮所籠罩著。人太多,洛傾璃在人群中找了好久好久,直找得眼淚快要掉下來才找到洛羽。

他站在最中間的一隊士兵中間,臉上一如既往地平和和安寧。

洛傾璃緊緊地盯著他,心中又難過又酸楚。

洛羽卻未看到洛傾璃。

因為,就在洛傾璃剛剛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洛羽所在的隊伍開拔了。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開始響起,他背對著洛傾璃,漸行漸遠。

當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洛傾璃眼眶紅了。她緊緊地盯著他的背影,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地被人群淹沒,然後,她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這一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活著回來。

年老的夫婦互相攜持著,年輕的姐妹緊緊攥著彼此的手,人們互相擁抱著,或垂首,或轉過臉,或仰起臉,無聲地啜泣。

天高地遠,人流如織,他走了。

這世界那麼大,人那麼多,可是,洛傾璃第一個認識的人,是他;給她溫暖和方向的人,是他;讓她深深依賴的人,還是他;她最最親近的人,仍是他!

自兩年前從混沌中醒來,她成了一顆被全世界所拋棄的砂子,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裡,她的世界裡,只有他。

只有他啊!

他在,於她便是全部。他走,於她便是崩毀。

如今,他走了,他走了......

連看一眼他的背影,都已然成為了奢侈!

當第一聲哽咽刺透這離愁別恨之時,洛傾璃蹲下身子,牙齒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淚如雨下。

她恨季絃歌,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恨他。

就在她哭得稀裡嘩啦天昏地暗的時候,一記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地在耳邊響起,蒼蠅似地,惹人厭煩。

“咦,你......你是絃歌公子府的......離姬吧?我們見過面的,我叫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