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洲。

許雲儒和張三在學堂待了許久,最後跟隨學堂的商隊向聶陽國京城而去,一路上可謂風平浪靜。

三月時節,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可聶陽國的京城仍舊是冰天雪地。

張三走在街上,口中罵罵咧咧道:“他孃的,這破地方來了幾個月了,這雪是一點也沒化,也忒沒意思了。”

許雲儒道:“你如今跟我修習一樣的功法進步神速,難道你還怕這點寒冷?”

張三抱怨道:“一連看了幾個月的雪,眼睛裡都淡出鳥來了,現在看啥都覺得是白茫茫的一片。”

若是尋常人這般說,許雲儒或許還會相信,但這話讓張三說來,許雲儒是半點不信的。張三之所以抱怨連天,其實許雲儒也大致猜到了緣由:聶陽國京城繁華熱鬧,尤其是青樓妓院林立眾多,由此張三便動起了歪心思。

許雲儒想了想說道:“這裡人生地不熟,要不我給你找位嚮導?”

張三先是裝模作樣道:“嚮導?什麼嚮導?”隨後又道:“哎,我記起來了,咱們之前不是在邊關上遇見一個叫催什麼的人嘛,公子你可還記得?”

許雲儒笑道:“是崔烈!要不我們去叨擾叨擾他?我記得他說過來年就會回來的,還讓咱們來了京城一定要去找他的。”

張三一拍大腿,二話不說就奔向近處的一座酒樓,過了片刻張三興高采烈地跑回來,拉著許雲儒就走,邊走邊說道:“我都打聽清楚了,他家離這不遠,咱走上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到。”

許雲儒無奈道:“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啊,咱總不能空手去吧?”

張三鬆了拽著許雲儒的手,駐足說道:“也是,一著急給忘了,差點失了禮數。”

倆人沿街挑選著拜禮,張三又道:“我剛才打聽他家地址的時候,還聽出點事來。”

“什麼事,講來聽聽”,許雲儒漫不經心道。

張三捋了捋思路,開口說道:“他家在這京城也算是名門望族,他父親那代就算是名將之後了,但是自他父親死後,他家就衰敗了。”

許雲儒停下手,詫異道:“知道原因嗎?”

張三回道:“酒樓掌櫃就順口提了一嘴,說他父親是英年早逝死在家中,其他的便不知曉了,但正因為崔家也算是名門望族,所以在京城還是很有名的。”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許雲儒和張三現如今連家都沒有,自然不會過多好奇別人的家事,因此也就沒再討論這件事。

二人選好了禮物,沿著酒樓掌櫃指的路,很快便來到了崔烈家。

人還未走至近前,遠遠便瞅見街邊蹲著兩個大石獅子,獸頭大門前面坐著兩個華冠麗服的小廝,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書“將軍府”三個大字。

許雲儒見了這等氣派的宅子,不由扭頭問道:“你確定就是這?”

張三也有些底氣不足,顫巍巍地說道:“按照那酒樓掌櫃的說法是這,沒錯啊。”

許雲儒低聲喝問道:“這他孃的也叫家道中落?”

張三此時也有些雲裡霧裡,但既然來了總不至於再走了,於是試探性問道:“要不我去問問?”

許雲儒想了想,說道:“還是一起去吧。”

倆人剛走至門口臺階,門前坐著的小廝同時起身,其中一人道:“兩位公子來此不知是有何事?還請讓我二人先去通報。”

張三和許雲儒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訝,他孃的不都說高門大戶小鬼難纏嗎?這倆人怎地如此客氣?難道將門之後的家風都如此好?

對方客客氣氣,張三底氣足了不少,一拱手道:“請問崔烈崔將軍是住這吧?”

那小廝笑道:“沒錯,這是三少爺府上,二位公子找他有何事?”

張三一聽地方沒錯,頓時興高采烈道:“麻煩通報一下,就說一位姓許的舊友前來赴約拜訪。”

小廝得了話,閃身進入大門內,張三激動道:“公子,我可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一會要是哪不合適,你可得多提點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