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燈火沉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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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桃符洲,統管一地山水的各類山水神官,城隍廟祠數不勝數。
因此每到新年之際,桃符洲的家家戶戶都會在門上掛起一對桃木板,上面或是畫著各類神官畫像,或是寫著各方神仙的名號,用以祈求得到庇佑。
除此之外,桃符洲的人為了圖個喜慶吉利,往往會在桃木兩側,再寫上些恭賀新年的吉利話語。
因而,便有了‘半盞屠蘇猶未舉,燈前小草寫桃符’的說法,可見桃符洲的人,對寫桃符是多麼的重視。
桃符洲的這一習俗傳到其他洲後,很快被各洲百姓所接納,但因為其餘大洲並沒有王朝或是山上仙家所冊封的神官,所以人們就只保留下在桃符上寫吉利話的習俗。
但有的地方沒有桃木,百姓們便只好用一張紅紙代替,在紅紙上寫好吉利話,貼於門前兩側,由此便又有了‘春聯’這麼個說法。
大年三十這天,很少有人臉上不帶笑容,那間深處荒山野嶺中的鐵匠鋪,也不例外。
一大早,許雲儒忙著寫春聯,身旁兩側,鞦韆籠袖研磨,玉煙款款扶紙。院門、正門、側門、廚房,以及貼在草棚的春聯,一張不少。
春聯寫完,還有‘福’字、‘春’字,許雲儒每寫好一聯,玉煙便將紙掛在一旁,等待墨跡自然乾透後,再貼於門框上。
昨天,老人去了趟白石城,買了好些東西回來,並揚言晚間要給小輩們露一手廚藝。
張三和風玉堂在院子裡拾掇著眾多食材,二人看著自己手中的蔬菜,再看看許雲儒那邊,真是好一副‘素手研磨,紅袖添香’的光景。
倆人每每對視,皆是各自嘆息一聲。
惺惺相惜間,不禁有種,他倆鷸蚌相爭一場,竟讓許雲儒這個漁翁得了利的感覺。
老人難得今天不打鐵,所幸將屋內的躺椅搬到了院中,整個人躺在上面,眯著雙眼曬起了太陽。
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曬太陽,不管身後靠著的是椅子,還是牆根,哪怕是一捆柴火,一個樹樁,但享受到的都是同一個暖陽。
一樣的昏昏欲睡,一樣的眯著雙眼,瞳孔裡皆是時光荏苒,渾濁中全是人生百態。
這位姓秋的老鐵匠活了幾百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事沒經歷過,一顆心早已被千錘百煉。可眼下院中的這幅景象,竟讓老人不禁想著,此時自己身邊要是再有個半大小子,應該也挺不錯的。
老鐵匠抬頭,斜眼望了望天上的太陽,自嘲笑道:“人間暖陽融人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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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此地不遠的那片松林,現如今已恢復了常態,不會再有人誤入其中後,想出而不得.
一艘北冥洲去往大荒的渡船上,一位名叫陸豐的中年書生,手腕上有一顆用紅繩掛著的珠子。
珠子外表看起平淡無奇,像是平常的玉石水晶,而珠子內部卻是數畝梅花盛開,白雪輕飄的景象。
這位名叫陸豐的中年書生,便是周行道人。
天運人生,周行不止,擁有一方小天地的他,自得一方大道;我之好人,示以周行,作為妖類,與人為善,這是他在北冥洲的立身根本。
原先的梅花林,成了手腕的一顆珠子;原先的周行道人,即使依舊獨佔一方大道,即使早已習慣了與人為善,可終究是背井離鄉了。
哪怕今後需要更加小心翼翼地活著,哪怕將來有機會與書院君子平起平坐,但離開了那片生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松林,他周行道人,還是原先的周行道人嗎?
在他看來,自然不是了。
鹿鳴志豐草,前途多坎坷,陸豐望著渡船外漸漸遠去的北冥洲,彎腰行了一禮,心底默唸了一句:“伏惟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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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螺宮內,自從林雲兒暫掌宮主之位後,李春寒做起事來比以往更加賣力,幾乎到了事事親力親為的地步。
齊景升對此多有不解,李春寒更沒心情給他解釋,只是告訴他好好修煉,等他到了上三境,一切都會明白。
年三十這天,李春寒依舊沒閒著。
他從柳氏王朝歸來後,直奔山門處的竹樓禁地,在得知林雲兒不在此地,便匆匆趕往原本屬於徐士俊,如今成了林雲兒私人禁地的島上。
自徐士俊死後,這座島一直閒置,後來林雲兒暫掌碧螺宮,直接將這座島嶼劃成了私人禁地。
島上的一切都沒變,藥田、獸園,以及許雲儒曾常去的那座名叫‘湜沚’的藏書樓,如今都是原樣。唯一不同的是,島上的人變了,人數也多了。
島上除了偶爾來此的林雲兒之外,還有七個孩子在此修煉,這七個孩子都是林雲兒挑選出來。
當初她從大梁書院帶回來的五個孩子,如今只有兩人在這島上,其餘三人,則因為他們身後的家族,或多或少都與山上勢力有所牽連,因此便沒能得到這份特殊的機緣,被林雲兒安排在山門處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