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儒提著張三出了牛府後,並沒有遠去,而是繞了一圈又回到牛府附近,尋了一處僻靜地巷子,將張三放了下來。

張三不顧身上的傷勢,納頭就要拜下去,許雲儒連忙扶住他,輕聲說道:“不要亂動,我先替你處理傷勢,免得路上漏了行蹤,等他們追出去後,咱們再走,也少些麻煩。”

“公子真是那說書人口中的,心思靈巧之人啊,”張三拍了句馬屁,接著一臉慚愧地說道:“唉,本想著來報恩,這恩還沒報,卻教公子又冒險來救我。我張三從小在街上混,不懂那些禮義廉恥,只知道‘忠孝’二字,現在沒了親人,卻欠下公子兩次大恩,只要公子不嫌棄,以後我這條命便是公子的了。”

許雲儒見張三此時不喊疼不叫苦,倒是先提起了這事,一邊用早先買好的藥膏等物件,給他處理著傷口,一邊打趣笑道:“沒少聽說書先生胡謅吧,那些胡言亂語,你還真信啊,你張三的命,就是你自己的,我要來幹什麼,你心裡的感激之情,我也知道了。等我們逃出去後,你就去找點事做,以後踏踏實實過日子,總在街上混也不是個事,你要是自己真沒路子,我替你想想辦法也行。”

許雲儒對張三印象不壞,覺得他是個真性情的人,而且既然知道了他有難,那就來一趟圖個心安,至於讓他報恩什麼的,倒是從來沒想過。

自己現在都還是寄人籬下,再帶人回去總歸不好,雖然陸先生一家倒不會說什麼,但他自己也覺得不像樣,一個寄人籬下的浪子,又不是什麼公子哥,要跟班做什麼。

張三聽後,以為是許雲儒嫌棄他沒本事,所以不願要他,心裡仔細想想後,覺得也是。

他張三,一沒讀過書,就聽了些書上故事,至今還大字不識;二沒練過武,也不是什麼天生神力,更沒有一技之長,的確挺沒用的。

張三想到此處,不由苦笑一聲,神色有些暗淡。

處理傷口的許雲儒,沒聽見張三回話,以為他失血過多而體力不支了,遞給他些吃食,便道:“咱們休息一會再走,你先吃點東西。”

張三腹中正飢渴,於是笑著接過,吃了兩口後,突然像是記起了某事,忙問道:“公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許雲儒停下手,抬頭看著他道:“是那阿四給我報的信,你被人抓走時,他剛好看見了,然後去找了我來救你。對了,你被關在牛府幾天了?”

說起牛府的事,張三怒罵了那二公子一通,接著說道:“那天下午來,今天夜裡走,差不多三天了。他孃的,這幾天老子飯沒吃飽,拳頭鞭子倒是吃了不少,老子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倒也多虧了那阿四,他這人情,老子也記下了。”

自稱老子的張三,發覺不對,便悻悻一笑,忙說道:“習慣了,習慣了,嘿嘿,公子別在意。”

許雲儒倒是不在意這些,只是心裡卻疑惑起來,他來此處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那阿四居然比自己還快,莫不是用了什麼祖傳的符籙或者神行法不成?不然一個普通人趕路能這麼快?

巷子裡的倆人各有心事,也就沒再交談。

聽見牛府那邊整頓好人馬,都追了出去後,許雲儒這才扶起張三,打算跟著二公子等人後邊,出城繞路而去。

剛走幾步,張三卻是停了下來,問道:“現在牛府裡是不是沒幾個人?”

見許雲儒點點頭,張三又道:“我那山參還在他府上呢,雖說斷了些根鬚,但那麼粗的山參肯定不多見,本想著換些銀錢再去找公子,哪想到出了這事,咱現在去取回來吧,我知道放在哪的,公子是山上神仙不稀罕這些,但讓我舍了那東西,還真有些心疼。”

許雲儒見張三執意要去,既然勸不住,只好說道:“那你在這等我,我一個人去,取回山參便來。”

張三忙說道:“那日我被抓去時,見那狗東西將山參放進了一個錦盒裡,隨後拿到寢室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