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正進屋前隨意瞥了眼兩邊,見四周無人,狠狠地瞪了屋內人一眼,關上門後就立在門後閉上了眼睛。屋內那船上護衛此時也是不再言語,從床上一跟頭爬了起來,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

李熙正閉上眼睛後,仔細感應了船上所有人的動向,見並無人在意這間屋子,隔壁的人此時也都聚集在另一間屋子裡,一群人聊得正起勁。隨即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嘴唇並未動,但是那人心間卻響起了李熙正的聲音。

“剛剛試探過了,新來的那小子與常人無異,並不是隱藏的高手,不過這人卻是得留下,陸延之那人我不想招惹。一會計劃照舊,記住!那外面的兩個操控路樓船的人,咱們暫時還需要的。”

護衛聽完李熙正的傳音點點頭,只是隨即又露出詢問的表情,李熙正繼續傳音給他道:“先辦事,之後找個地方丟下去即可。”

護衛給了李熙正一個放心的眼神,只是身體仍舊在微微顫抖著。

李熙正見此人這般狀態,有些怒其不爭,於是又傳音道:“你仔細想想,如果失敗了會怎樣,哼!”

護衛心間響起李熙正的一聲冷哼,那種寒意彷彿直達靈魂深處,臉色也是瞬間煞白,有些頹然地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李熙正見他調整好了狀態,又是先閉目感應了一番船上人的動靜,然後才開啟門,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直奔樓船控制室而去。

許雲儒在船頭站了許久,才返回了船艙,畢竟再好的風景連續看太久,終究還是會少了些起初興趣。船上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間,屋子裡除了一張床及床尾放的桌子外,也並沒剩有多大空間,回到屋內的許雲儒準備繼續修行,只是其他屋子內傳來的嘈雜聲,雖聽不真切,但是卻讓他無法寧靜心神。

許雲儒方才經過其他房間的時候,聽見一些屋內好不熱鬧,想來是四五個平時關係要好的人,現在都擠在一個小房間內吹牛打屁。

比如離許雲儒最近的屋內,他方才就聽見了幾句,彷彿屋內正在爭論著,城裡到底哪家青樓的姑娘水嫩,不等爭出結果,便又有人插話道:“張二貨啊,不是我說你,就你家裡那母老虎,你還敢去青樓?你就吹吧你。”

“王二蛋!你知道個啥,我張炎年輕時也算得上是風流倜儻,以前去那胭脂巷跟回家一樣。還有啊,我家翠兒溫柔賢惠著呢,你可別瞎說。”

這人說完,引起一片噓聲,周圍人顯然是不信的。隨即又有人道:“就你這樣還風流倜儻,當初咱兩在學堂可是一個班,我還能不清楚你。”

“呦!你倆居然是一個班的,那快說說,這張二貨當年是怎麼個風流倜儻法啊。”

“你才二貨呢,哥哥我叫張炎。”

“行啦,都差不多,我們還了解你?王二蛋說不定還知你深淺呢”,不知是誰說了這句,立即引起了一屋子人的鬨笑。

隨即那王二蛋的聲音又響起,笑罵一聲:“去你大爺的!我不知,還是你懂他。”

被大家一起拿來逗樂的張炎,也是不惱怒,只是笑著說道:“好歹也算是一屋子讀書人,怎地如此粗俗,簡直有辱斯文啊,哈哈哈!。”

在張炎的哈哈大笑聲中,隨即屋內便響起了一陣“滾!”“滾蛋”,眾人罵聲不斷。

“算他孃的個讀書人,咱這幫人吶,在書院那些人眼中,不就是讀書沒前途,修行上不去的廢物嘛,不然咱能在這船上混吃等死”,不知是誰突然接了這一句。

接著又有人道:“嗨!你提這幹啥,咱現在不也挺好的嘛,吃喝不愁,自由自在。”

“說到吃喝,聽說京城那邊有名的小淮河,前段日子又新開了家叫‘紅妝坊’的,過幾天咱到了後一起去喝個花酒?聽說那的姑娘是真水靈,不過以咱們肚子裡的那點墨水,想一親芳澤是難嘍,但是咱去過過眼癮也好啊,哥幾個與興趣沒”,又一人將話題扯回了青樓,屋內的氣氛又漸漸熱鬧了起來。

許雲儒方才路過時,聽到此處便剛好進屋,心裡還有些疑惑,難道去青樓不就是錢貨兩清嗎?怎地還要看肚子裡有多少墨水,這是什麼講究?不過他也只是心裡一想,也真沒那個臉皮去問個究竟。

周圍的嘈雜聲,讓許雲儒無法靜心進入修煉狀態,也不知怎麼地,他越是努力調節心緒,就越是心亂如麻,難以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伴隨著敲門聲在門外響起:“開飯啦!”

許雲儒聽見門外有人招呼開飯了,便起身向外走去,既然難以進入修煉狀態,就先去吃些東西也好。

由於樓船上有著嚴格的規定,船上不許飲酒,屋內也只供休息打坐使用,所以大夥吃飯時,都是在船頭臨時搭幾張桌子,然後大家聚在一起吃。

許雲儒出來的比較慢,此時,除了李熙正和正在操控樓船的兩位修士外,其餘人皆是已到的七七八八。那位叫張炎的護衛見許雲儒來得晚了些,便吆喝著:“許老弟,趕緊來,今天伙食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