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委屈嗎?”楚天澤輕撫了撫官莞的頭髮溫聲問道。他自然看得出來官莞是覺得委屈的,只不過他希望官莞能對他敞開心扉,把心事都同他說。

官莞聽楚天澤問這話,心裡不由更覺得酸澀了,那股原本暗暗埋藏在心底的委屈,此時放肆地洶湧開來。人在委屈時實在是受不得親近之人的溫柔與寬慰的。

官莞平復了好一會兒方才將那股委屈壓下了一些。官莞此刻也沒勇氣對上楚天澤的目光,微斂了斂眉低聲道:“皇上,嬪妾不敢……後宮有後宮的規矩,嬪妾既然進了宮就該受著這些約束的……何況,是所有妃嬪都受著這些約束,也不是隻嬪妾一個人,嬪妾不敢覺得委屈,也不敢抱怨……”

“真心話?”楚天澤聽著官莞這番話,微頓了頓,又繼續問道。

官莞沒想到楚天澤對於這個小問題還會刨根究底,不由一時有些怔愣了。不過官莞很快便回過神來,暗暗深呼了一口氣,點頭低聲道:“自然是……是真心話。”

“若是真心話為何不敢看著朕的眼睛說?莫不是心虛了?”楚天澤窮追不捨地繼續問道。

官莞被楚天澤這麼一提,不由有些慌了,同時暗暗腹誹這男人洞察力實在太敏銳了。她當然心虛了,畢竟她說了些違心的話,她臉皮還沒厚到能夠把假話說得理所當然。

“皇上,您做什麼要這麼樣來為難嬪妾……”官莞終於忍不住低聲嘟囔著埋怨道,她故意說自己不委屈還不是不想他為難、也不想說道宮裡的規矩問題嗎,這男人還有必要窮追不捨的嗎……

楚天澤見官莞終於鬆口,這才漸漸舒展了眉頭。微勾了勾唇角,楚天澤輕撫著官莞的面頰溫聲問道:“就不覺得這規矩太過嚴柯、冷漠了?”

官莞聽著楚天澤這話,心頭不由微微一顫,楚天澤方才說的其實便是官莞心底潛藏著的想法。官莞不知道楚天澤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所以同她說出來,還是他也有著同樣的想法,官莞一時有些猶豫,不敢直接回應楚天澤這個問題。

當然,官莞也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以再這麼沉默著了的,想了想,官莞決定先回答地保守一些,左右也是自己的想法,即便沒說出心底深處藏著的話,楚天澤也不能指摘什麼。

官莞抬眸望向楚天澤,微頓了頓低聲道:“皇上,嬪妾明白的,後宮中的妃嬪也是最容易獲取宮內訊息的。後宮是皇上的後宮,妃嬪也是皇上的妃嬪,可妃嬪們多是出自前朝官員府中的,出於多方面的原因,後宮妃嬪同母家是有必要保持距離的……”

“你想得倒是通透!”楚天澤聽著官莞一本認真地說出這番話,望著她額目光不由多了幾分無奈,隱隱的也帶了絲笑意。楚天澤很欣慰自己喜歡的女子有一顆玲瓏心,只是對於她總是思慮周全導致有操不完的心,楚天澤也著實是無奈又心疼。

官莞也不知道楚天澤這話是誇她還是在嘲諷她,所以暗暗吐了吐舌頭並沒有繼續接話。

楚天澤見官莞沉默了,不由微蹙了蹙眉繼續問道:“還有呢?”

“啊?”官莞聽著楚天澤這話不由心下一緊,抬眸小心翼翼地悄悄瞥了眼楚天澤,想看看他是什麼情況。

楚天澤見官莞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地望著自己,不由好笑地颳了刮她的鼻子。這小女人還同他裝傻,是把他也當傻子了吧?無奈輕搖了搖頭,楚天澤佯裝嚴肅道:“你方才說得倒都是事實,朕也很欣慰你能理解。只不過朕想聽的不是這些道理,朕想聽的是你心底真實的想法。”

官莞鬱悶地扶了扶額,嗔了眼楚天澤不由暗歎了口氣。她就知道,她什麼心思都逃不過楚天澤的眼睛!可這男人要她說心裡話,她真的要說嗎?

官莞遲疑地瞥了眼楚天澤,見他仍舊一臉嚴肅地望著她顯然是在等她把心裡話吐出來,官莞終於還是妥協了。她知道楚天澤這回是不會罷休的。

官莞微斂了斂神,重新抬眸對上楚天澤的目光,暗暗撇了撇嘴低聲道:“皇上,嬪妾先說明一下,嬪妾接下來的話只是嬪妾個人的看法,不代表後宮別的妃嬪的意見。所以皇上,一會兒若是嬪妾說錯了什麼,還請您別遷怒於旁人……”

“你想多了!”楚天澤睨了眼官莞著實覺得好氣又無奈,他們倆人說得好好的,這小女人怎的又為別人考慮上了,還是在她眼中,他就是個喜歡遷怒旁人的喜怒無常、是非不分之人?

官莞聽著楚天澤這冷漠的語氣,不由暗暗吐了吐舌頭。儘管知道自己說的話讓楚天澤不高興了,可她並沒有後悔,她覺得那些話還是很有必要提前說清楚的。

做好了一切準備後,官莞這才又望向了楚天澤,語氣中沒什麼底氣地低聲道:“皇上,其實對於嬪妾來說,嬪妾確實是覺得這個規矩太嚴柯了一些。嬪妾可以理解宮裡有宮裡的規矩,也可以理解指定這規矩的人的各種擔心與考量,只是,這規矩對妃嬪是不是太冷漠了一些呢?難道進了宮的女子就失去了與母家聯絡的資格了嗎?想與家人見一面遙遙無期,甚至是嬪妾想都不敢想的,現在就連通訊都這般艱難……這幾乎是等於進了宮就與母家斷絕往來了。”官莞說著微頓了頓方才繼續道,“皇上,咱們大楚是以孝治國的,後宮如此規矩,難道不是與孝道相背離了嗎?”

楚天澤聽官莞說完這番話後凝視了她好一會兒,大約是感覺到官莞被自己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了,楚天澤方才稍稍收斂了一點眼神。一下一下溫柔地輕撫著官莞的面頰,楚天澤微勾了勾唇角溫聲道:“說得很好。莞莞,還好你最終還是鼓足勇氣同朕說了這些心裡話了,否則朕可要錯過這麼一番值得朕深思的至理之言了。傻女人,先前為什麼不敢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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