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山莊坐落在人煙稀少的靜謐半山上,房子後面是荒山野嶺的斜坡,吳骨志在玉匙,窮追不捨。

吳骨以手成爪,有意往封箬抓去,赫宸避開他的鐵爪,旋身一腿掃了過去,吳骨收回手,順勢錮住赫宸的腿用力一拔。

“老禿驢……你找死!”赫宸用力將封箬往空中一揚,雙手在屋頂上撐住,另一隻腿踢開了吳骨的手,接著一個翻滾,接住了掉下來的封箬。

只是這屋上瓦片沾雨後太滑,他方才接住封箬,一腳不慎踩破瓦片,兩人滾作一團,連帶著一連串的瓦片滑了下去,掉進了一團黑漆漆的灌木叢裡。

吳骨在兩人滾下去的時候,立馬衝了上去,只是連人衣角都沒抓住,眼睜睜看著兩人消失在黑夜裡。

他咬牙切齒罵道:“這臭小子!”

真是寧死也不願屈服,可惜了!

這時,裡面一陣喧譁,似乎是有人出來了,吳骨連忙隱藏了起來。

歐陽求也躲進了暗角,只是聽見出來的新瀾派弟子談論的事情之後,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住。浚兒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讓他關起來了嗎,他為什麼會和寒毅一起墜崖?

所有的疑問在百毒宗的弟子回來了之後得到了解答,歐陽求再也承受不住打擊,直挺挺地往後一倒,暈死了過去。

正對著院裡的不遠處有一座小山丘,樹林隱秘處有兩個人影,將這一幕幕盡收眼底。

其中一個是打著傘的男子,另一個身形似女子,這會捏緊拳頭淋在雨中,終於忍不住轉身要走。

那個打著傘的立馬攔在她面前,“連漪姑娘你上哪去?”

“廢話!”連漪盛怒道:“自然是救少主人!”

那個男子再次攔住她的步伐,“你少主人是叫你相助寒慕,可沒叫你去救他。”

“讓開!”男子巋然不動,連漪惱了,連名帶姓喝道:“靳慎!”

“你急什麼!”靳慎白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你去幹什麼,去打擾你家少主人夢寐以求的二人世界?還嫌少主人不夠煩你,趕著往前湊,費力不討好?”

“關你什麼事!”連漪橫眉怒目,怒容滿臉,“你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少主人都摔下去了你不去救還在這裡幸災樂禍,我告訴你,若不是你剛才非拽住我,他就不會掉下去!”

靳慎堵住她的去路,總算正經了些,“哎呀行了,他真的不會有事,你還是去看看寒慕吧。”

赫宸這傢伙命大著呢,“上一世”他都死了,赫宸仍然活得好好的,哪那麼容易死。

連漪思忖片刻,磨著牙道:“信你一次,若是少主人有事,堡主不會放過你的。”

靳慎不懼她的威脅,神秘地笑了笑,“那你放寬心,這可是堡主的意思。”

連漪驚道:“什麼?”

“堡主已經開始行動了,鳳郢國現在也應當快亂成一鍋粥了,封箬留在淮城的人最遲明日就會收到訊息。”

瞧見連漪驚愕呆愣的模樣,他冷笑道:“行了,說了你也不懂,還是去完成你少主人交代給你的任務吧。”

連漪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追問道:“那你去幹什麼!”

靳慎舉著傘晃晃悠悠地走上山丘頂,眼睛望向一處,輕道:“我嘛,我在等一個人。”

黎卉國一年四季氣候變化不大,陰月天既不像祈霏國旱冰凝結,狂風飛沙,也不似鳳郢國早晚如雪城,正午如春日。

唯一令人煩惱的,唯有濃重的潮氣,和連綿不絕的寒雨。這對於地牢裡的人是最不好受的,處處透著陰冷,黴爛氣息格外濃重。

那也是一個晚上,幽暗的火光隨著外面吹進來的風兒一閃一閃的,莫名給人一種陰森感。夙裳握緊手心,儘管天已全黑,眼睛也不願意閉上,鼻尖充斥著一股摻雜黴味和血腥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她忍吐忍到青筋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