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了?不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的人嗎。”

霍達突然從夢中驚醒,剛剛的夢境還殘留在腦海裡來不及隱去,陸堯在空蕩蕩的街上半明半暗的臉,說著“我跟你們不一樣”時,抑制著悲傷的神情… …此時,空氣靜得一塌糊塗,霍達甚至能聽見自己“蹦蹦”的心跳聲,這聲音比平時快些,像是要掙脫這身體牢籠,也出來透個氣。安靜的宿舍顯得異常空曠,就像夢裡的街道。他拿起枕邊的手機瞟了一眼——四點三十分,這... ...大好的睡覺時間可能就要這麼搭進去了。這一早,霍達再沒睡著。

熬到七點多的時候,霍達實在是繃不住了,由昨晚的“事故”聯想到被驚醒的那個夢,他想第一時間見到陸堯。所以他給灰色的陸堯發了條微信,他想著要是陸堯起來了,一起吃個早飯也是好的,要是陸堯沒起來,那就等他起來看見微信了一起吃個午飯也是好的。然而霍達沒等到陸堯的回複。

早上十點十二分,霍達穿戴整齊趕往陸堯宿舍,走前順便照了照鏡子,感覺自己看起來狀態還不錯,便放下心去找陸堯了。他雖然不是小太陽,但為不快的朋友提供一個快樂的氣氛,他還是做得到的,這麼想著,腳步輕鬆了,人也挺拔了,連小曲兒都哼出來了。

“陸堯,你個豬怎麼還沒起?”霍達人未到聲音倒先傳進了陸堯室友的耳朵裡。

宿舍裡一個安安靜靜的男孩正在晾衣服,聽到這通喊嚇得衣服差點掉地上。男孩把抬腳就要進門的霍達又拽出了宿舍,“噓,陸堯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們宿舍其他人都還睡著呢。”

霍達被這一拽有點蒙,“啊?出去了?去哪了你知道嗎?”問完還不忘回頭檢查一遍陸堯的床上是不是真的沒人。

“啊?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打他電話。”男孩手裡還拿著滴水的白t恤,水滴了門口一地,正著急進去,可一個轉身又回來補了一句,“那個,你是他朋友吧?陸堯今天挺反常的,一大早就走了,比我起得還早,你要是找到他就看看他有沒有事吧,我得去晾衣服了。”

十點三十一分,霍達走出宿舍樓,撥通了陸堯的電話,忙音,回撥了五次仍是一陣忙音後,霍達覺得這事不對勁!

十一點半,霍達和周冶面對面坐著,面前擺著飄香的飯菜,周冶擦了擦手,“感覺好久沒見著你了,最近忙什麼呢?”

“嗨,我能忙什麼,我一閑人。”霍達沒動筷,有意無意地搓著手,“師兄,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你見多識廣的,應該知道這事兒算怎麼回事兒。”

周冶見霍達美食當前居然不為所動,就知道這貨有心事,“什麼事等吃完飯再說,食不言寢不語,吃飯。”

十二點零三分,霍達實在等不及周冶不疾不徐的吃相,率先開口:“師兄,你能不能稍微快那麼一點兒,我著急。”邊說邊觀察周冶的神情,說到“稍微快那麼一點兒”時食指和拇指捏出一條線拉長。

周冶微抬首,瞟了眼霍達,隨後放下筷子,咀嚼完最後一口,霍達感覺周冶可能需要一張紙巾,雖然霍達平時並不隨身帶著紙巾。然而下一幕,霍達被驚呆了——只見周冶吞嚥完畢後,順手從上衣的右口袋裡揪出了一方,,手帕??

“收收眼眶,一會兒眼球都快掉出來了。”周冶用那及其普通的手帕擦了擦沾了些許飯粒的嘴角,而後左右疊了兩下塞回口袋,“這是一個故人送的,捨不得扔。”周冶說這話時聲音又小又悶,霍達沒聽太清,周冶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霍達沒心思關心周冶口中的故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陸堯。“師兄,你說一個人突然不見了,連你的電話都不接,這是什麼意思?”霍達開門見山,“昨晚還和和氣氣...中途有點小不愉快的一起吃飯呢。”

“這簡單啊,要是對方是女生,那說明你被甩了或者正在被甩的路上;要是對方是男人,那就得看你們昨天的小小不愉快是怎麼回事了。”周冶兩腿自然交疊,右手搭在桌子上,“所以,男的還是女的?”

霍達一愣,想起昨日種種,陸堯要求他保密的情景在他腦海浮現,“啊?還有這說法?”

“霍達,你老實跟哥說,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周冶用看小朋友的眼神詢問著霍達。

“啊?談過啊,這...跟這事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