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十分寂靜,隔音牆將校園內瀰漫的槍火聲擋在外面。

夏彌坐在了床上打了幾個哈欠,她用小手捂住嘴巴。

“你什麼時候開始計劃?”夏彌有點起床氣,剛睡醒聲音都是懶洋洋的:“如果時間太晚,恐怕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

夏彌看著姜奕:“康斯坦丁的骨殖瓶被儲存在冰窖裡,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出手,只需要你在一旁協助,今晚你的‘等神長階’就能更進一步。”

夏彌說完房間裡迎來一陣沉默。

她穿著白色的吊帶睡裙,此時露出白嫩的肩膀和頸項,仰頭時像一隻天鵝,漆黑的髮絲垂下,她的臉蛋紅潤,沒有半點裝飾也令人炫目,女孩子素淨的臉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存在。

“此刻是你來到卡塞爾學院的第一個早晨……”姜奕輕聲道,“我記得你以前總是冷靜的,睿智的,從不會急躁。是什麼影響了你?奧丁如今的佈局?或者是即將甦醒的他?他曾經許下了弒殺四大君主的誓言,你畏懼他。”

夏彌怔了一下道:“又有誰不畏懼他呢?我們的皇帝,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

“你見過奧丁!”夏彌盯著姜奕的眼神,“陳墨童和楚子航一樣,身上都有奧丁留下的印記。”

姜奕沉默了片刻,夏彌自言自語,她肯定地道:“你是見過的,以陳墨童如今的實力,單獨面對奧丁,只會被昆古尼爾穿心而死。”

“是的,就在幾天前。”姜奕如實相告,“在奧丁的尼伯龍根裡,不過我見到的是帶上他鐵面的傀儡。”

夏彌注視著他的眼睛裡升起各種神采,情緒複雜。欣喜、震驚、乃至畏懼都有。

“你居然能打敗奧丁,”夏彌沉聲道,“即便是帶上他鐵面的傀儡,也掌控了奧丁大半的權柄……你到底是誰啊?有時候我真在懷疑聽信於你是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我是誰很重要嗎?況且即使你知道了真是的答桉也並不相信。”姜奕臉上浮現出笑意,“我曾和你說過,在那個時代我只是龍族裡普通的一員……最不普通的一點就是見識的太多了,雙王共治、白王叛亂、四大君主時代、黑王的隕落……我活得太久了。”

“以你的說法,你至少比我大七千六百多歲。”夏彌很認真地點頭,“龍的壽命悠久,但還沒能達到永生的地步,連我們的至尊都不能真正意義上的永生。”

“可能我獨特了一點。”姜奕同樣滿臉認真的解釋。

“可是你改變了陳墨童的血統。”夏彌正色道,“能改變血統的存在,往前看盡歷史也只有三個,但你不是他們之中的任意一個。”

“糾結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姜奕語氣溫和,“奧丁也問過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

夏彌也同意:“那我們談談你是怎麼準備獲取唐斯坦丁的龍骨十字的?現在你的目的是放長線釣大魚?想利用康斯坦丁的龍骨當餌,引出諾頓?”

“大概是這個意思。”姜奕毫不避諱自己的想法,“但引出的不一定是諾頓。”

“對,但只有初代種有資格上鉤,我就是第一個被你引出的。”夏彌平靜地道。

“終有一天你會慶幸當日的選擇。”姜奕說。

“我只希望那時不會後悔,後悔世界因為我的愚蠢而毀滅。”

夏彌說著望向天花板,這間房子的照明燈被安置在四角,整個天花板完整地被繪上一副色彩鮮豔的壁畫。

現在旁邊巨大的落地窗窗簾被拉上,屋內也沒有開燈,光線很暗,但以夏彌的視力黑暗中也能視物。

那是一副氣勢恢宏的風景畫,佔據絕大部分割槽域的是蔓延的山脈,和高聳的山峰,山峰的頂端立著一座巨大的城堡。

紅巖色的城堡被群山環繞,在幾千年前這座無名的城堡居住著掌控大地與山的偉力的君王。

曾經那是屬於耶夢加得的家……

時光荏冉,她都要忘記了,但今天在一所混血種聚集的大學裡,姜奕又讓她重新記起那座屬於芬裡厄和耶夢加得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