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陸行舟下意識的否決到,接著陷入思考。

“其實你們自己心中也已經有所想了,不過是這將是你們所面臨的所有情況中最麻煩的一種罷了,難道是......你們其實害怕自己會輸在這一可能性上?”

顧月朗回頭從櫃子上取的藥一一擺放在桌前,看著面前的醫書略略思考。

“不,其實並不是這樣......”

陸行舟目光渙散在自己的右腿上,喃喃低語:

“我朝能有如今這般的盛世,與國師一直以來的犧牲有著不可小覷的功勞......若是,若是連國師都有心要害小殿下的話......”

“我有說過,害人的是你們那位高高在上的國師嗎?”

陸行舟一愣,接著極快地反映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的行為是在國師的默許下進行的……?”

顧月朗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將數位藥材裝進一個小研缽裡,拿著銅藥杵搗了起來。

陸行舟半天沒有吭聲,又忍不住對著顧月朗問道:

“可是……可是,這樣做對國師來講又有什麼好處呢?這個王朝對於她來講也是她一手幫扶著建立的,何必……何必要用這樣的方法將它毀去呢?”

“一個修士再強大,她也是人。是人就有執念,有七情六慾,就算成仙也不能完全斬盡。”

顧月朗將手中的研缽放下,轉身又去抽屜裡面取出了一種粉劑,接著回頭加入裡面:

“其實你們可大可以問問那位天子殿下當年究竟是為何,你們的國師大人才走上如今的位置。我只知曉,但凡修者,沒有不想成仙的。一旦沾惹凡塵皇族有著龍氣庇佑諸事,便再不得仙緣。可皇朝的更替,便是真龍之氣易主之時,修者仙家更講重諾言之效,若是不遵守,也會有礙合道,兩兩相難,你怎麼知道你們國師是,心甘情願坐上那個位置的呢?”

“你的意思是……”

“行了行了,答案都告訴你了,就別在這裡杞人憂天的瞎想,你一個被遣返的將軍,既然該做一枚暗棋,就別天天想這想那,這些事你們上面的人自然會有辦法應付,張嘴。”

陸行舟還沉浸在之前的思緒中,下意識的就把嘴張開了,接著他就試到嘴裡好像被塞了一塊布。

“?嗚!!”

顧月朗隱疾手快的持刀將他右腿劃了一道傷口,接著將手中剛剛研磨的藥向著傷口處一撒。

陸行舟驟然吃痛,接著就感覺到彷彿腿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右腿肌肉裡鑽來鑽去,連帶著的是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嘴裡被塞了一塊抹布,於是本來就要立刻竄出來的慘叫就變成了一聲悶哼。

接著一陣腐臭味傳了出來,黃色的膿水合著鮮血從傷口處溢了出來,滴落在地板上。

顧月朗嫌棄的皺了皺眉頭,藉著快速甩出兩根銀針,釘在了地板之上。

陸行舟痛的精神都無法集中起來,並且整個腦袋都伸出了一種恍惚之感,模糊的意識中,他覺得這似乎有些荒謬,他明明受過比這更重的傷,可是也沒有……

顧月朗嫌棄的撒了一把粉墨在地上,又快速的塞了一粒藥丸到陸行舟的嘴裡,片刻之後,陸行舟才回復清明。

他搖了搖腦袋恍惚間看到地上有兩條彷彿長蟲一樣的東西扭曲著,發出溶解般的嘶嘶聲,慢慢地,化作了一灘黑水。

“不過是些鬼蜮伎倆罷了,你還不知道?”

陸行舟愣了愣,搖了搖頭,其實就算此刻他的神識也沒有完全恢復如初,帶上了難得的脆弱感。

顧月朗撇了撇嘴,心想這傢伙好像比想象中還要沒用。

“霧草蛇蟲,不過是個低階的蠱毒蟲罷了,你居然是被人無知無絕地種上的?我還以為你能知道呢,看來我還是高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