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水本來還在想著他甚少思考的什麼江山社稷的大事,聞言立刻將剛剛想的那些拋諸腦後,飛快地抱住了夏青鳶:

“姐妹!我一輩子的好姐妹!哈哈哈哈哈我剛剛還在想,我的預習禮記沒寫怎麼辦呢!”

夏青鳶一個激靈,轉瞬捂住她的嘴,然而,這一切已經太遲了,本來已經走到幾步之外的蘇先生,聞言氣的轉頭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了幾倍:

“陸靜水!你又沒寫!!我不求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該做的事總得做到吧!也給我拖!你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然後他氣沖沖的走上前,拎起陸靜水的耳朵就往學堂裡面走。

“疼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扯耳朵啊啊啊啊爹爹快來救人啊!!青鳶!!”

陸靜水被扯著耳朵一路鬼吼鬼叫的求救,夏青鳶默默的轉過身。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聽不到聽不到……

夏青鳶在心裡想著,恍惚之中,卻看到了長淵諧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你們……相處的模式真的很有趣。”

察覺到夏青鳶的目光,長淵諧出聲說道。

夏青鳶有些意外的看著長淵諧的笑容,略略有點失神。

正是少年意氣風發之時,但其實長淵諧與顧月朗的清冷氣質有幾分相似,但不同的是,長淵諧身上的一種冷肅嚴峻的冷,而顧月朗身上是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飄渺不似人間人,就仿若,天山雪蓮那般的冷。

這一刻,夏青鳶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陸靜水會說,長淵諧是世間少有的俊美少年了。

察覺到自己的失神,夏青鳶有些慌亂地別開臉,但又覺得似乎這樣也不好,又紅著臉對上長淵諧的眼神。

少年人的眼神,溫潤,卻又帶著一抹血氣翻湧的英氣。

春光正好,廊前隔著庭院,有著鶯鶯燕燕啼鳴掠過天際的聲音,陽光柔和,拂過院子裡盛放的百花,穿過那棵造型別致的桃花樹,落在他的身上。

他眉眼之間,帶著之前從未見過的溫柔,有些疑問的看著夏青鳶。

她本來應該立刻客套兩句的,

再不濟應該問一句,為什麼這麼說,可這一刻,她腦子裡的組織語言的功能,彷彿一瞬間喪失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頭在發燙,就好像……就好像……

一失足,墜入花團錦簇的溫泉中。

“啊?……我……我們相處很正常啊,就是這樣啊,那個……那個在京城,難道你沒有這樣的朋友嗎?”

過了有幾息的時間,夏青鳶才勉強組織好語言,有些詞不達意地說道。

長淵諧搖了搖頭,輕聲說:

“如今,京城局勢複雜,而且舊貴族中並沒有女孩子能像蘇先生的孫女這般能夠任意恣意的成長,她們大多都被註定好了結局,而在他們長大的這個過程中,一直被教導,那就是正確的,政治聯姻,遠嫁,很多她們,都是麻木又膽小的,甚至連自己心底最真實的聲音都沒有勇氣說出來。”

夏青鳶一愣,接著快速的冷卻了下來,好像每次提到京城的話題,氣氛就會突然變得壓抑。

如果僅僅是聽聽就讓人覺得壓抑的話,那麼長淵諧自小在那裡長大……怪不得,怪不得初見的時候覺得他性子冷冰冰的……

“那你……那你喜歡靜水那種活潑的性格嗎?”

夏青鳶脫口而出而後一愣,不對,她要說的明明不是這個!怎麼回事?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喜歡啊,”

夏青鳶沒有來的心頭一緊。

“這樣活潑的性格,這樣鮮活的生命,才是身為一個女孩子,該真正擁有的。”

夏青鳶淺淺的笑了笑,輕聲說:

“是啊,用陸伯伯的話說,靜水就應該活成她的小太陽,永遠鮮活著,能照亮四方晦暗。我也是被她這樣的性格給吸引著呢。”

長淵諧略略頓了一頓,然後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