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調的光束猶如此刻舞池中眾人的眼神,迷離中透著一絲肆意的放縱。音樂的喧囂似能隨時掀翻屋頂,耳邊的嬉笑被音符快速打碎成一粒粒凌亂的音節,想要聽清一句完整的話,須得耳鬢廝磨的親近方可。

舞池裡的女人在跳,舞池裡的男人在笑。人們享受著年輕的軀體和鮮活的生命帶給各自的無限樂趣,縱情在這份激烈喧囂的歡愉裡。

“晴姐……”

“滾~~”

端著酒杯湊了過來的男人還不容坐穩,就被何晴冷聲轟走。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幾個了?何晴醉醺醺的腦袋有點數不過來。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這張臉、這副身材,在雄性生物的眼裡,依舊是很吃得開的。

至少,在大部分男人那裡,都還是不錯的。除了杜飛,那個自始至終從來沒有將自己放進過眼裡的男人。

“怎麼今天的酒這麼不夠勁兒,酒保,你不會給我摻水了吧?”

在酒保的疊聲‘哪敢,沒有’中,何晴將新遞過來的酒杯仰頭盡數一飲而盡,隨手推開。映著昏暗燭光的酒杯在光滑的吧檯上平滑的滑了出去,被一身穿高階定製西裝的微胖男人穩穩握在了手中。

幹練有力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口沾有一絲口紅唇印的位置,男人眼中帶著一絲戲謔,唇角勾起的冷笑轉瞬就被滿臉的熱情覆蓋。

“喲!晴姐今兒是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在這下面獨自喝起悶酒來了?要喝酒您早說呀,弟弟我隨時奉陪!來來來,咱們不跟他們這些人擠一起,去包廂裡,弟弟我好好陪你喝兩杯!”

男人說著,伸手就去扶何晴的腰。手剛碰到何晴盈盈一握的纖腰,隨及一股帶著香風的力道衝向男人脖頸,電光火石間,將男人仰面扣住脖頸壓在了吧檯上。

“哎~晴姐,是我!是我,小劉啊!一家人,一家人!”

睜開朦朧醉眼瞥了動彈不得的男人,何晴咕噥了一句‘誰和你是一家人?’,終究還是鬆了手上的力道,搖搖晃晃的重又坐了下去。

“是誰又惹得我們晴姐這麼不痛快呀?告訴弟弟我,弟弟我好好教教他怎麼做人。”

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服,男人收斂起眼中短暫的不快,重又笑嘻嘻低頭站在了何晴身側:

“晴姐,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嗎?你這一句話不說只是喝酒,讓我看著實在心疼。你要是實在心裡難受,你打我幾下出出氣也行。也好過悶在心裡憋壞了自己。嗯?”

刻意輕啞低柔的暖心安慰,劉輝自認一般的女人誰都無法抵抗。但眼前這個女人,顯見的並不是個一般人。

“劉輝,別跟我來虛情假意這一套。你這些在別的女人身上有用,在我這裡,就只會叫我噁心。今天我沒心情陪你逢場作戲,滾吧。”

說著,何晴拿起酒保重又遞過來的酒杯,再次一飲而盡。眼角的餘光也不曾瞥過劉輝一眼。

“晴姐何必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呢?弟弟我就是想陪你喝杯酒,難道這麼一點小小的願望,晴姐也不能滿足我嗎?”

“要喝酒自有大把的人排隊等著陪你,我沒有這閒工夫。還有,我這裡是酒吧,不是賣笑陪酒的地方。劉先生,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