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

床榻上,司徒靜一襲明黃色牡丹花的宮裙躺在那裡,蔭蔭國色,嫻靜秀麗。

有宮女站在她的兩側伺候。

沈知覓進到宮內的時候,恰好和司徒靜四目相對。司徒靜的眼底瀰漫起一層興奮和激動,“覓兒?”

“靜姐姐。”沈知覓的眼眶突然有些紅腫。去邊境轉一圈回來,她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一路上,不哭不鬧,不吵不嚷。沈知覓將自己壓抑的好辛苦。

接下顧安華休書的那個時候,她很想暢快淋漓地哭鬧一場,但是沈知覓的性子素來倔強,就算軟弱和心痛,又怎會正大光明地表現出來?

但是此刻看到司徒靜,沈知覓只覺得攢的淚水苦水和一肚子委屈霎時上湧,嗓子眼一酸,撲到司徒靜跟前的床榻上大哭起來。

司徒靜溫柔地拍拍她的背部,替沈知覓順氣。

“知道你在帝京外受了委屈,想哭就哭。”司徒靜柔聲地道,“司徒國公府和你是一家人,不管誰欺負你,就算是顧安華,我們都不會輕易饒了去。”

沈知覓哭聲不減,將腦袋埋到司徒靜懷裡,輕輕地搖搖頭。

許久,才哽咽地道,“他沒錯,男人確實三妻四妾慣了,他看上一個女人沒什麼大不了。”

但沈知覓還是沒有辦法接受跟別的女人共事一夫。既然沒辦法接受,那麼他們和離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你啊,就是傻的很。”司徒靜忍不住抬手敲敲她的腦袋。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顧小將軍對覓兒的感情她看得一清二楚,又怎會因為別的女人去休妻?

前些時間她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去問過鳳夙,鳳夙一樣是對此事諸多遮掩。說明...顧小將軍休覓兒,應該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司徒靜張張嘴,最後還是把要說的話給吞嚥了回去。

也罷,這種事她還是不插手,免得適得其反。

或許是懷著孩子多愁善感,沈知覓足足又哭了半炷香的功夫,直到在司徒靜懷裡徹底平復下情緒後才扯扯唇角道,“忘記靜姐姐還懷著孩子,可別傷著小皇子。”

慈愛地摸摸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司徒靜嗔怪地道,“你不也懷著孩子?覓兒,這次哭出來以後可別這麼壓抑情緒,你若壓抑著情緒,腹中的孩子怎麼會舒服。”

沈知覓眼簾垂落。

“我馬上就要臨近產期,這些日子你就待在宮裡陪陪本宮。”司徒靜柔聲地道,“正好現在中州水患剛剛解除,帝京內有些不太平,你懷有身孕,儘量少出去走動的好。”

帝京內逃進不少因為中州水患遷移過來的患民,這些患民在帝京人生地不熟,為了能夠生存下來,只能在南啟打家劫舍,偷竊盜寶。

當時鳳夙因為這件事還曾經在朝廷上大發雷霆,現在正調集出全部的南啟暗令在捉拿那些患民。

“中州水患?”沈知覓顰眉道,“現在是冬日,水應該都能夠凝結成冰的才對。”這個時候哪裡來的水患?

“中州一年四季潮溼悶熱,那裡的水一年都不會結冰的。”司徒靜無奈地道,“這次真是多虧平陵王及時想到治理中州水患的辦法,否則南啟中州那塊地方怕是保不住。”

只流失中州一塊地方還是好的,中州的河流連線南啟大半的地方,要是那裡堤壩被水災衝開,那南啟就真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會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