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華在遠處看見沈知覓被趙乾打落到地上的時候,整個人渾身都充斥著一股子裡戾氣。他那雙墨眸被怒意充斥地佈滿血絲。

這一會兒的路,他幾乎是勒著馬脖子過來的。

那批馬在他落地的那一刻,直接就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看見沈知覓昏迷,顧安華幾乎是下意識地要去抱她。一道白色綢緞跟鞭子一樣抽過來,顧安華手不閃不躲地捱了這一鞭子才接住沈知覓倒下的身子。

“睿王殿下,你想跟盛淵將軍府搶人?”淡淡地撇了眼自己手腕上青紫的鞭痕,顧安華冷冷地道。

許千言淺淺微笑,“覓兒乃是我北唐公主,可算不得你盛淵將軍府的人!更何況...你家主子離帝京這麼久,這幾個月來,都是本王陪在覓兒身邊。”

“所謂日久生情,她早就答應和我回北國。至於你家主子,她怕早就忘地一乾二淨。”

顧安華沒有答話,只是攔腰抱著沈知覓往南啟營帳的方向走過去。南啟營帳的方向還冒著火焰和煙氣,可對這個男人來說,彷彿一切危難都不存在似的。

“你要是真的不相信,不如看看覓兒身上有沒有和本王的定情物件!”

顧安華前進的腳步微頓,但那樣的停頓只是頃刻的瞬間,很快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許千言望著那背影,思忖皺眉。倏爾,他冷冷地掃向趙乾,淺色的衣袍一揮,就將人打出幾丈開外。

嗓子眼一陣腥甜冒出,趙乾口吐鮮血倒地不起,雙眸充斥著不可思議,“為什麼...”

“為什麼?”許千言嗤笑,“本王說過的話你當成耳旁風,反過來問本王為什麼?豈不是太好笑?”說罷,他揮袖寒聲著眯眼道,“北國大軍,全部準備退兵!”

等墨染帶回水源將南啟營帳撲滅以後,得知沈知覓昏迷,直接就直奔那個新建起的營帳中。一進營帳,恰好就看見顧安華端坐在床邊,手裡是一副女子巧笑嫣然在桂花雨中的絕世畫作。

顧安華已經將臉上的面具卸下,換上嶄新的墨色繡金色紋路的長袍。眉目妖孽俊美,狂傲不羈。

“哪裡來的畫?”墨染看了眼那張畫,微微蹙眉。他曾經見過顧安華的畫作,他的筆力就跟他的人這般,天生有一種灑脫張揚在裡面。

這幅畫筆鋒相對偏柔美,但畫技倒是不遜色顧安華分毫。

果然,顧安華搖搖頭,掌心凝聚起一團火光。很快,畫就被燒成灰燼落在地上,風一吹,消失地無影無蹤。

想起沈知覓還在昏迷,墨染連忙上前開啟顧安華的身子,“你給我一邊去,我看看她!”

顧安華被墨染推開也不惱,同樣面色緊張。剛剛雖然趙乾的劍沒落在沈三身上,但不知道為什麼沈三就是在昏迷不醒。

偏偏原本駐守在南啟營帳附近計程車兵全都性命攸關,帶來的軍醫都在醫治他們,要想過來看沈知覓還需要些時候。

“沈三怎麼樣?”墨染的指尖剛剛從沈知覓手腕拿下,顧安華就緊張地問道。

“沒事。”墨染看了他一眼,“她最近南術用的太過頻繁,身子一下子守不住而已。我開副方子,修養幾天就沒事了。”

聞言,顧安華略微鬆氣。

“她怎麼會來邊關?”顧安華偏頭對墨染顰眉冷笑,“當初我離開帝京,千交代萬囑咐。可你呢?為何還讓她身陷險境?”

想到這裡,顧安華墨色袖口中的指尖還有些顫抖。剛剛如果他回來的速度再晚一瞬間,沈三怕是現在就不僅僅是昏迷這麼簡單了!

“還不是因為你?”墨染撇撇嘴。

“什麼叫因為我?”顧安華疑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