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鄰近盛淵將軍府的府門口,不遠處能看見一襲竹葉青錦袍緩緩而至。

等葉淮安走近,顧安華覆手掃了他兩眼,語氣聽不出溫度,“處理的挺快。”

“你不也是?”葉淮安聳聳肩膀,笑道,“你沒把沈三姑娘怎麼樣吧?”

顧安華哼聲,“她沒有錯,但是她該罰!”

“為何?”葉淮安好奇地問。

顧安華望向他沒有答話。

“好好好,我不問!”妥協地揮揮手,葉淮安無奈。有時候對上他這油鹽不進的性子,還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這次去司徒國公府,可有徹底了斷司徒家二姑娘對你的念想?”顧安華淡淡地道,“我可不想她再鬧這出,害沈三擔心受怕。”

空氣中略微沉寂片刻,葉淮安沉聲道,“你知道,我拿司徒依從來都是當妹妹看待。至於男女之情,我這輩子怕很難再動那顆心。”

很難動那顆心?顧安華道,“因為那個女人?”

“不。”葉淮安搖搖頭,“靜兒...司徒靜現在已經有鳳夙,和我再無可能。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念著她?”何況她做那高高在上的皇后,應該很高興吧。

瞥見某人明顯有些不大相信的臉色,葉淮安猛地抬手往他後背上一拍,大笑道,“別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年的葉淮安早就跳崖死了。現在被你救下這個,是南啟暗令令主,帝京葉家的公子,你顧安華的左膀右臂!”

顧安華墨眸微微抬起,難得沒有記他拍自己後背的仇,只是聲音微頓,“以你之才,當我的左膀右臂,著實委屈。”

作為雄鷹,應該有更高的天空去展示。葉淮安才華灌溉,不該純粹地依附於他。

“可我不覺得委屈。”雙臂枕在腦後,葉淮安望天灑脫地道,“有你這個兄弟,我做什麼都不委屈。”

顧安華突然怔怔地看向他。

就在葉公子以為這廝終於要感動一回的時候,顧小將軍嘴角一咧,“葉令主都這麼說,那本小將軍就不跟你客氣了。”

葉淮安:“...”他為什麼要奢望顧安華這個沒心沒肺的去感動?

說到底,是他一顆真心被錯付!

“顧安華,我突然想起我倆還有一樁血海深仇。”葉淮安邪魅地勾勾唇角,“你家沈三姑娘劫天牢的時候弄死我南啟暗令...”

顧安華呵呵一笑,視線發寒,“龜息丹如此稀有,這幾顆怕是南啟國庫所有的庫存了吧?”

聞言,葉淮安腳步忍不住倒退,但到底還是有底氣在裡頭,“你...你什麼意思?咱們現在提的是沈三姑娘劫天牢的事兒,跟南啟國庫的龜息丹有什麼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心裡沒點數?”顧安華墨袖一揮,淡淡地道,“我將沈從遠安排在南啟天牢,自然也有自己的人看著,你和鳳夙想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我下套,美得你們!”

只不過他慈善,看破不戳破罷了。

“我們?”聽顧安華這麼說,葉淮安心底開始發虛,“我們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有必要給自己人下套麼?”

“當然有。”顧安華眉眼彎彎,“鳳夙要我早些去邊關收復北國,但我捨不得沈三,將日子推延到半年後。可某人為自己的江山著急,只能出此下策。”

特意加重‘下策’二字,顧安華看著葉淮安的眼神也是愈發溫和,還帶著綿軟的笑意。

可這笑意怎麼看怎麼有種詭異森然的感覺...

用沈從遠去誘騙沈三,再拿沈三威脅他。嘶,還真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