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正經正經。”顧安華攤攤手,“我是看你學地差不多了,所以想放鬆放鬆嘛!”

放鬆個屁!沈知覓黑了臉,“你待我旁邊光喝茶,顧小將軍,您喝茶還能累著?”

顧安華俊顏連忙板起,認真地道,“沈三,我昨晚很賣力的,這會兒哪哪都累。”

看沈知覓臉篤然耷拉下,顧安華心頭一緊。

壞了,沈三現在滿心思都是趕時間學習看顧賬本,他這會兒還打趣她,不是趕場子惹沈三生氣嘛?

果然,沈知覓下一秒柳眉倒豎,指著書房門口瞪眼道,“你給我出去!”

有顧安華在,她這賬本還能不能好好看好好學了!

“錯了沈三!”湊到沈知覓身邊,顧安華連忙正色道,“我絕對不打擾你,你剛剛說什麼來著?額外支出的女子衣裳首飾一千兩?”

“那是盛淵將軍府每年必須要額外支出的,送去給替府中打理產業的一些女子做賞,比如說紅娘,還有打理百織齋的徐娘...”

望著顧安華剎那變得一本正經的模樣,沈知覓雖然仔細聽著他的講解,可那種要把他趕出去的眼神還是依然犀利。

當然,被某個人很自然地忽略而過。笑話,要他出去看那群無聊的下人,哪有在這摟著沈三看賬本來的舒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知覓在感受到顧安華當真是安分下以後,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手上的賬本。

一直到夜深人靜,顧安華給沈知覓披上煙青色的披風,又點上一盞油燈,燻了上好地驅散疲勞的薰香。

做完一切以後,他才端著一碗肉羹一勺一勺地餵給沈知覓。

沈知覓眼神落在賬本,等顧安華勺子遞過來的時候,張口無意識地吞嚥。修長纖細玉蔥般的手指握住筆身,不時在宣紙上標註,寫寫畫畫。

等一碗粥喝完,顧安華把粥碗放到一邊,就這麼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油燈的光暈減弱,他見沈知覓眼底慢慢浮現一抹清影,不由得心疼,“沈三,天都快涼了,先歇會兒再繼續吧。”

沈知覓還在那裡寫寫畫畫,彷彿是沒有聽見顧安華的聲音。

男人無奈,只是那抹心疼更甚。微微猶豫了下,他指尖忽然在沈知覓後背點了一下。

沈知覓身子輕輕一顫,然後就軟軟地倒在顧安華懷裡。

顧小將軍把沈知覓攔腰抱起放在書房的軟榻上,替她拉過被子蓋好,低頭輕輕地吻了吻,輕輕低喃道,“乖,沈三,先好好睡一覺。這東西急不來,等睡醒再學也不遲。”

他望向沈知覓放在桌案上的宣紙,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圈批註。

顧安華墨眸輕閃,一掀衣襬重新落座在桌案前,指尖捻起手中的狼毫,開始翻賬本。

等沈知覓轉醒的時候,就瞧見自己躺在軟榻上。至於顧安華,直接就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起身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拿起替他披上,沈知覓側首端詳著某人。

“還真是好看。”

在沈知覓印象當中,這人看上去意氣風發,痞裡痞氣的。可卻完美繼承了顧大將的那份狂傲心性,灑脫不羈,還有容華長公主那份細緻,溫柔,顧全大局。

顧安華是與生俱來的貴氣,舉手投足素來沒有拘束,但最起碼的底線還是有的。

難得會這麼沒有形象地往桌上趴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