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覓探進宴池後的假山後,左右環視著。

這會兒春荷宴已經開始,據墨染所說,他應該會提前在這裡等沈知覓才對。

沈知覓在假山附近繞了一圈發現沒有人以後,撇嘴地道,“每次來見我總要這麼躲躲藏藏,現在可不是玩的時候。”

隨著她話音剛落,就覺得正中央頭頂上一陣風掠過,眼前墨影閃動。

等沈知覓回神的時候,墨染已經站在了她跟前。

“你喊我過來不會是為了打趣兒我的吧?”沈知覓沒好氣地道,“什麼叫金殿辯詞,恐生變故?”

“我何時會無故找你了?”墨染眼皮子抬了抬,懶洋洋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今日本來要左相定罪的,但是出了差錯。”

沈知覓顰眉,清麗溫婉的小臉染上一絲凝重,“怎麼回事?”

要是左相真的無罪釋放,那她所做的一切可就都白費了!

墨染神色不太好看,“我先前安插在南啟朝堂中的幾個主力,全部在昨天一夜之間消失了,剩下那些都不算朝中的中堅力量,根本不可能在金殿辯詞上起到大作用。”

“左相這些年在朝臣中留了不少人脈,今日在金殿辯詞中,就有很多人力挺左相。”

沈知覓面上驟然如同霜臨,須臾,她篤然冷笑道,“好,好的很。看來北唐暗賊還未放棄左相這顆棋子,不惜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去抓南啟朝臣給左相翻案。”

墨染沉默了許久,看向沈知覓,“你怎麼看?”

沈知覓抬頭,嗤嗤地道,“還能怎麼看?北唐暗賊能如此精準地找出你在南啟朝臣中的人麼?很明顯是找了幫手!”

而且這個幫手人脈極其廣大,至少在南啟是這樣的。

“又多一個內鬼!”沈知覓怒罵道。

“也不一定。”墨染道。

“什麼意思?”

墨染頓了頓才道,“據我佈置的暗探來報,昨晚南啟帝京內出現了一批輕功卓越的武林高手,跟那些南啟朝臣消失的時間正好吻合。”

“這些人絕非是南啟中人,很有可能是他們劫走了我佈置在南啟朝中的人。”

沈知覓周身的氣息霎時寧靜下來,眉宇輕擰,像是在沉思著些什麼。

半晌,她道,“墨染,你先調一批人去尋消失的朝臣。若是尋到最好,若是尋不到...關於這件事剩下的你就不要管了,交給我吧。”

墨染叩首,“好。”

他相信沈知覓一定有自己的主意。

“我倒是不擔心那些被劫走的人的安危,畢竟外來人要想在南啟帝京殺他們,定會鬧出大動靜,對北唐暗賊來說無異於是自掘墳墓。”沈知覓惋惜地道,“只是可惜這次沒扳倒左相。”

她籌謀這麼久,從龍虎幫的朝臣罪狀書到嫁禍左相府,好不容易將整個相府顛滅,最後還是在這個時候毀於一旦。

“不可惜。”墨染忽然眸底幽深起來,“左相通敵叛國一罪已定下,於兩月后帝京城門口問斬。”

“嗯?”沈知覓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茫然地看向他。

“雖然我的人並未起到作用,可是金殿辯詞,出乎意料的成功。”墨染道。

墨染看著沈知覓,同樣是疑惑萬分。

還以為是她為了避免意外找的人,可以沈知覓的反應來看,好像不是。

“究竟是誰會這麼幫你我?”

沈知覓怔了怔,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清淺一笑,“顧安華。”

整個南啟,唯有盛淵將軍府能夠調動足以對抗南啟朝廷中...北唐暗賊的另一股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