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南啟帝京上下轟動異常。

原因竟然是南啟內出了一樁通敵叛國的大案!而這整樁大案矛頭所指,竟然是南啟的左相府!

南啟左相府那是什麼地方?是出了女菩薩的地方!要都道左相府的三姑娘賢淑溫婉,經常接濟扶貧不說,前些日子還散了好幾撥藥材,不知道救了多少看不起病的窮人!

這個廣結善緣的姑娘,卻被親爹拉進了火海里頭。

聽說今早左相前去皇宮議事,有人拿出了左相府通敵叛國的罪證和密信,以武安侯府為首,還有數人彈劾左相貪贓枉法,欺凌百姓。

皇上大怒,要將左相府滿門關進天牢聽候發落。

一時間,南啟帝京內繁雜起來,無論是帝京居民,但是帝京外居民,凡是受沈三姑娘恩德的人層層圍在了南啟皇宮跟前,將宮門擠得水洩不通。

暗令主葉淮安硬是呼叫了三支南啟的暗令才勉強攔住了這片人海。

皇宮金鑾殿內。

鳳夙坐在龍椅上,看著殿下的江夜寒。

此時的江夜寒再沒了昨日見沈知覓時候的嬉皮笑臉,而是眉目清冷,氣息收斂沉穩,哪怕是與鳳夙這常年坐於君王之位的人四目相對間也絲毫沒有懼意。

“他為什麼不親自來?”

“春荷宴,皇上會看見他的。”江夜寒淺淺一笑。

鳳夙周身的氣息凝滯了一瞬間,隨即無奈地道,“他查到那份罪狀書的去處卻知情不報,還威脅朕配合那沈三姑娘,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他想做什麼,自有他的道理,皇上不必憂心。”江夜寒道,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笑道,“何況此番祛除了左相府,也是解了皇上的一塊心病。”

這些年他們也曾得到過一些訊息,左相府和北唐暗賊來往過密的事情早就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可左相府畢竟根基龐大,貿然出手只會導致南啟混亂,到時候更是給了北唐暗賊一個可乘之機。

否則這左相府又怎能存活到現在?

“倒也是。”鳳夙微微點頭,“此次這左相府的三小姐倒是立了個大功,不過左相府到底是她的家,朕竟然是看不懂一個女人的所作所為。”

“這個...”江夜寒思忖片刻道,“據微臣調查,左相的先夫人謝氏來到左相府七月便誕下了沈三姑娘,所以很有可能沈三姑娘並非是左相的親生女兒。”

鳳夙眸底精光掠過。

的確,雖然也有婦人懷胎七月便生子的,可那畢竟只是少數,而沈知覓親手覆滅左相府,這等作為,絕非是對血脈至親做得出來的。

所以...這麼說來,沈知覓真的不是左相的親生女兒。

“可有調查過謝氏?”鳳夙問道。

“查過。”江夜寒道,“但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只知道她十七年前來的南啟,自此在南啟做起了生意,後來才嫁入左相府。”

“左相...這等野心龐大的人也不會去娶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鳳夙鳳目眯了眯,“而且這個女人能將自己的行蹤抹除的如此乾淨,絕非是普通女人,這沈三姑娘...”

“不論沈三姑娘的背景如何,還請皇上不要忘記答應他的事。”沒等鳳夙話說完,江夜寒插口道。

鳳夙撇撇嘴,哼了哼,“朕知道,左相府滿門關進天牢,朕會赦免沈知覓。”

“多謝皇上。”江夜寒道。

鳳夙頓了頓,沉默片刻道,“你此去華山書院,那裡可還安好?老先生可安好?”

“都安好,皇上放心吧,老先生最近身子骨還算健壯。”江夜寒點頭道。

“如此便是最好。”

“如果皇上沒有什麼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鳳夙揮了揮手。

等江夜寒出去後不久,整個殿內沉靜下來。

鳳夙掌心放在膝蓋上,周身的氣息深沉粘稠,宛若沉溺進一片泥潭沼澤中,陷入沉思。

他身為南啟帝王,現在宮門外的訊息他自然都是知道的。

半晌,鳳夙無奈地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