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覓用湯匙輕輕杳著碗裡的肉粥,粥是用小米慢慢文火燉出來的,熬的很濃稠。

雞肉撕成一條條的雞絲撒在裡面,混雜著粥香,入口糯軟。

沈知覓吃了半碗以後,將碗筷放在了桌上。

“今日怎麼吃的這樣少?”書棋顰眉道,“小姐現在正是養身子的關鍵時候,不如再用些?”

“不用了。”沈知覓搖頭道,“天熱,沒什麼胃口。”

書棋聞言,伸手摁住沈知覓的脈搏把了把,隨後小臉霎時凝重起來。

“怎麼了?”沈知覓看出她臉色的不對勁,問道。

“小姐,從今日開始,你不能再出府了,必須得留在府中好好臥床修養。”書棋一本正經地盯著她道。

沈知覓皺了皺眉。

雖然書棋沒有明說她的身體到了何種程度,但從這番說辭沈知覓也能探出,恐怕如今她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

“若我在府中臥床修養,三日後的皇宮春荷宴,我能不能去?”

“不行!”書棋果斷拒絕,“小姐的身子調養了數十年都未調養回來,區區三日又如何能起到作用?依照奴婢來看,小姐還是放棄春荷宴吧。”

沈知覓沉默下來,時間就在她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許久,沈知覓淡淡地道,“書棋,將我每次膳後用的藥加大一倍劑量,確保我不會在春荷宴上出現意外。”

她為春荷宴所付出的心血實在是太多了,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如果錯過這次,她要想保住自己恐怕更難。

“小姐!”書棋不可思議地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是在拿自己的命賭啊!”

沈知覓的眼神微微柔和下來,“只此一次,且讓我任性一回可好?”

書棋抿了抿唇角,只是眼神在觸碰到沈知覓溫婉柔和的視線的時候,還是敗下陣來。

“奴婢會試著重新調一副藥劑,將副作用降到最低。”

“好。”沈知覓點頭。

過了一會兒,沈知覓看向房間的三人,問道,“王姨娘那邊怎麼樣了?”

“相爺得知王姨娘小產一事大發雷霆,惱是柳夫人害了他的子嗣。後來大小姐和二小姐上前求情,雖然救了柳夫人,但也因此被牽連,現在母女三人被關在春柳院禁足呢。”說到這裡,知畫壓低了聲音道,“這事兒啊,聽說昨個兒鬧到了深夜。”

“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沈知覓眯了眯眼睛,須臾,揮了揮手道,“琴瑟留下。”

三人都是愣了愣,但書棋和知畫都沒有多問,而是看了琴瑟一眼退了下去。

琴瑟拿著掃把站在沈知覓跟前,“小姐有什麼吩咐事吩咐奴婢嗎?”

看了她半晌,沈知覓突然溫婉一笑,“沒什麼,只是聊些閒話家常。”

兩人四目僅僅只是轉瞬即逝的功夫,琴瑟就慌張地閃躲開了去。

“我給了你很多次機會。”見她依然不語,沈知覓清麗的容顏終於清淡下來,就連語氣也淺淺地讓人覺得疏離,“但你似乎每一次都不懂得珍惜,我的機會,就這般廉價?”

琴瑟身子顫了顫,最後緩緩垂下了腦袋。

沈知覓低笑了下,“琴瑟,你可知我當年收你進清覓閣內院,是看中了你什麼地方嗎?”